上午十一點半后,聞昭非一手提著兩個食盒,一手牽著林瑯的手腕,他們出門給趙信衡和寇君君送飯。
按路徑遠近,他們先去給田里干活的趙信衡送。
一片開闊的水稻田,依舊脆嫩的稻苗在水田里隨風輕擺,僅限兩人行走的田埂路,一眼看不到盡頭。
“你知道老師在哪兒嗎”林瑯四周瞄來瞄去,都沒認出水稻田里的哪個叔伯大爺是趙信衡。
“知道,老師出門前和我說了,看路,”聞昭非提醒著林瑯,他的注意里也更多在腳下,或有水溝流經的地方,都停下來扶林瑯過來了,再繼續走。
大致走了有十五六分鐘,聞昭非停步朝遠處戴著草梗帽子的趙信衡喊了一句,“老師,吃飯了。”
“馬上來”趙信衡擺擺手,走到最近的水溝簡單洗臉洗手,再朝聞昭非和林瑯走來,“怎么把佩佩帶來了,多曬啊。”
“不曬,您才辛苦呢,”戴著新黑布帽的林瑯從隨身花紋布袋里掏出干凈汗巾給趙信衡,“您擦臉,這是從您家里帶來的。”
林瑯和聞昭非特意帶來給趙信衡替換用的。
“好,謝謝佩佩,”趙信衡伸手接過就用,大致擦干臉上脖子的水漬汗漬,他不著急吃飯,殷殷囑咐起聞昭非來。
“你們還要去給你們師母送吧,快去吧。昭非注意點兒路,別帶佩佩摔著了。”
聞昭非神情無奈地點頭“嗯,我會注意。”
“那您早點兒吃飯,我和三哥去給師母送啦,”林瑯目光掃一圈,看到趙信衡的不少工友都在拿清晨自帶的饅頭、大餅等啃。
一上午的勞作到現在,趙信衡肯定也餓得狠了。
“去吧去吧,我吃完收個尾就回去找你們,”趙信衡擺擺手,讓聞昭非帶著林瑯趕緊回去,這水稻田附近半點兒遮陰的地方都沒有。
“嗯嗯”林瑯看到趙信衡口型和她說釣魚,連連點頭,她主動拽住聞昭非的袖口,他們從原路返回。
和來時一樣,聞昭非看到熟人打個招呼,林瑯跟著喊就是。
寇君君長期租的這個院子地理位置確實是很合適,門前就是趙信衡日常上工勞作的地方,小院到衛生所前院大門也就十來分鐘。
林瑯腳程慢,才需要多走五六分鐘。
昨兒停經的老松樹下,聞昭非停步幫林瑯理了理帽子和被風吹到前面的頭發,再從口袋里拿出一個新口罩給林瑯戴上。
“我們一起進去,中午這會兒師母的同事們大多也回后院煮飯吃飯去了。”
“嗯,我不介意的,”林瑯朝聞昭非彎眸一笑,有聞昭非和寇君君陪著,她不介意和人多寒暄交談幾句。
聞昭非輕輕點頭,他們非并肩往衛生所里走去。
一區衛生所職工人數和一區衛生所差不多,大院的格局也和一區衛生所相似,但看診的科室有所差別。
同樣都有的內科外,這邊沒有外科室,卻有兒科婦科合并的會診室。
這個兒科婦科基本是靠寇君君撐起來的,偶爾還會有市里鎮里的人找來請寇君君看病。
今年年初市醫院經寇君君同意,下派兩個實習醫師來寇君君身邊學習,這樣帶了小半年的現在,寇君君才沒之前那般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