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西華收起那點兒對聞昭非有的沒的好奇,他手往所長楚建森辦公室的方向指了指,“老錢和謝護士到里面好久了。謝護士馬上要走了,她這個位置真能留給錢雅莫嗎”
從這個時間開始,衛生所就不會再像之前那兩個月那么忙了,多一個女護士也不能頻繁參與值夜班,白天有三個護士在已經夠輪班了。
但按以前的規矩,謝宛彤確實是能給所長推薦人。
畢竟她是要調往丈夫所在的軍區醫院,楚建森怎么都得給她這個面子,這個申請發到市醫院,大概率也不會被否決。
另外,從招聘考試結果出來的那天傍晚到現在即將一個月了,錢國慶和媳婦鬧了一晚也沒人理會后,他們一家就開始低調做人。
中秋節禮,楚建森一樣給錢國慶發了,這審查似乎又要不了了之了啊。
范西華一想,那一樣有些拎不清的錢雅莫以后也要來前院上班,心里就想嘆氣。
“不知道,這是所長和市醫院的事情,我們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聞昭非對錢雅莫的印象也不太好,但沒有范西華這樣排斥和憂慮。
即便范西華的推測成真了,錢雅莫頂的也是謝宛彤的缺,培訓通過后,主要還是在內科室那邊工作,輪不到她來和他搭班。范西華那里也是類似的道理。
范西華自然知道聞昭非說的對,他這牢騷發完了,也不在外科室里磨蹭,回自己的藥房里去。
錢國慶和謝宛彤上午去找了楚建森,中午快午休吃飯時又去找了楚建森。上午楚建森給他們的回復是發電報詢問上頭的意見,現在他們就是來問這個回復的結果。
錢國慶和謝宛彤還在楚建森辦公室里說著,門被敲響。
市醫院審查組的人來了,他們不僅自己來了,還把市局的警察一起帶來了。
警察之一聶海青拿出證件展示了一下,再詢問道“我是市局的聶海青,誰是錢國慶”
錢國慶詫異地看來,下意識回道“我是,您找我有”
“他不是他不是我哥,我哥不是長這樣的”門口一同進來的唯一三十歲出頭的女同志,從滿懷希望變成了絕望,再忍不住啜泣出聲。
“嗚嗚,你到底是誰你怎么能冒名頂替我哥我哥呢真正的錢國慶呢我哥還活著嗎他還活著嗎你快告訴我啊”
辦公室里和辦公室外跟來看熱鬧的眾人都被問懵了。
錢國慶怎么忽視就不是錢國慶了呢
錢國慶的面色白得厲害,但還是聲厲內茬地道“我就是錢國慶,你是誰怎么來這里胡言亂語農場新規,造謠可是要進紅石場的。”
女同志流著眼淚都快站不住了,她身側地警察聶海青扶了她一把。
她繼續道“我叫錢雙雙,我是錢國慶的親妹妹。你是錢國慶你怎么認不出我來我哥呢我問你,我哥呢我坐了十二天的火車啊,我都要原諒你了,阿娘死前都在問你去哪兒了,嗚嗚嗚”
從西北小鎮輾轉來到東北農場,錢雙雙幾乎是得到消息立刻就去開介紹信,一路是站票換坐票過來。
巨大的希望被破滅后,她的意志已經達到極限,白眼一翻,這就暈過去了。
“昭非,西華,別看著,把人抱去會診室看看,”楚建森也很懵,但人在跟前暈倒,肯定要第一時間施救。
一同進辦公室的另兩人也做了自我介紹,他們是市醫院審查組的人,給警察和尋親而來的錢雙雙帶路。
原本以為會看到感人的兄妹相認場景,沒想到錢國慶居然可能不是錢國慶。
錢國慶面色一樣白得似乎下一秒就要暈倒,他強撐著質問道“你們從哪里找來的瘋子,我就是錢國慶,我就是錢國慶”
審查組的劉文志面色冷淡地道“我們聯系了何雙成老先生,從他那里知道你的故鄉,你的母親十年前去世了,你的妹妹還在世,也一直在等你學醫有成回家,如果你真的是錢國慶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