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麟一開始知道歸知道,但心底更多是排斥和不屑。
直到有一次他在回家的小巷子里被二流子團伙堵住要錢和辱罵,給了錢還要被揍時,聞昭非路過,一挑四把人打跑了。
在季麟還不知如何反應時,聞昭非已經拎起自己的背包走了。
季麟估計他再提起這個事情,聞昭非都不會有印象了,但他從那之后就非常想成為聞昭非的朋友,哪怕讓聞昭非知道他也好。
可當他奮發向上努力考上聞昭非的中學時,聞昭非念大學去了,再不久他爸接到舉報,帶人把聞昭非奶奶抓了,聞昭非奶奶死了,他爸也被他媽聯合外人搞了,再帶著他和弟弟改嫁了。
聞昭非看不懂季麟眼中的復雜,但也沒甩什么臉色,只一點頭,“你好。”
聞昭非帶著林瑯去見下一位同學。季麟沒有糾纏,只一笑就走去和其他來參加聚會的人一樣互相攀談起來。
已經到中飯的時間門了,周欽招呼眾人落座,兩大桌上的食物基本都是他從國營飯店提前定好送來熱過再裝盤的。
今兒特意從鄰居里請來幫忙的大嬸,已經提前將飯菜送到側院書房去給周老吃,周欽特意交代她在書房里等周老吃完再回來。
“以茶代酒,感謝各位百忙中能來我家里一聚,”周欽說完又看去初中班主任王佑深,“王老師您給我們說倆句就開席。”
這次的聚會以敘舊為主,就沒有安排酒水,這大中午的時間門一個個喝得醉醺醺的也不是個事兒。
王佑深點點頭看去在場的人,一個一個將他教導過的學生們喊過去,再滿臉動容地道“勝不驕敗不餒,考上就在大學里好好學習,沒考上就再備戰我相信你們,你們也要相信自己,給你們一中的學弟學妹們做榜樣。”
“好”眾人附和著應聲。
這里來的即便這次沒考上,本身也有不錯的工作。不過再有二次高考的機會,他們也不會放棄。
等王佑深說好坐下,周欽就招呼眾人開始吃飯,聊天歸聊天,但不能餓著肚子聊天。
來參加聚會的女性就三個,沒有單獨安排坐一桌,都和自己的丈夫坐到一起,而拿著茶杯來敬林瑯的都快排起隊來了。
王佑深對于聞昭非的妻子是高考滿分狀元林瑯這件事兒,表現得尤為激動,紅光滿面,恨不得手中的茶水能換成酒。
要不是期末考結束,學生都放假了,他都想邀請林瑯去學校給學生們傳授一下經驗什么的。
“昭非給我們說說,怎么把滿分狀元哄回家的”夏毅帶頭起哄,這幾年他們聚到一起時可沒少為聞昭非娶了娃娃親的事情而惋惜,不想聞昭非藏得太深了,這婚事兒誰委屈,聞昭非都不可能覺得委屈。
不說林瑯考了高考狀元這件事兒,就林瑯本身的氣質容貌在京城里都算出挑,聞昭非八成是第一眼見人就瞧上了。
“昭非不好意思說,林狀元給我們說說,”戴斌跟著附和,聞昭非一貫不會講故事,干巴巴一句話說完,還不如讓故事的另一主角林瑯來講。
這短短時間門接觸,他們也發現林瑯不算內向,臉上一直帶著笑容,誰來敬茶說話都是好聲好氣、一臉從容地對待。
林瑯聞言偏頭瞄一眼聞昭非,見聞昭非似乎沒有阻止的想法,她便點點頭說起來,“那是74年的五月中下旬,我割完豬草在家洗衣服呢,我七叔公領著三哥來我家門口說有客來了。”
“當時三哥可不是現在這個樣子,衣服不合身,頭發很長我當時以為是哪個遠房親戚家里過不下去了,來打秋風,正愁家里兩碗玉米粉夠不夠送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