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瑛瞪歸瞪,不敢不聽醫生的話,他直接將林可萱抱起來,放到一側的小椅子上,再幫忙摘去林可萱戴的墨鏡,拿手帕給她擦眼淚。
聞昭非跟來,給林可萱把了脈,又仔細打量了林可萱脆弱又蒼白的面色,他從醫藥箱里拿出聽診器,中西醫結合起來給林可萱進行初步看診。
林可萱卻似忽然醒過來那般,目光看去四周,露出慌張又茫然的神色,“佩佩呢我的佩佩呢我又在做夢嗎不是,我沒有做夢”
“你沒有做夢,”聞昭非肯定地告訴林可萱,對著這張同林瑯七分相似的臉,他更多一些耐心給她。
“我的女兒沒有死,我的佩佩沒死,對嗎”林可萱又繼續同聞昭非求證,剛被慕瑛擦掉的眼淚又掉下來了,一顆接一顆,看起來很是讓人不忍。
聞昭非眸色晦暗了一下,再次點頭,“當然,她一直都活著。”
對于頻繁用“死”這個字眼兒同林瑯聯系起來,本能地讓聞昭非感覺不太高興。當年的事情或許有隱情,但作為父母之一的林可萱有失職之責是肯定的。
聞昭非轉身將藥配好給林可萱,“這是藥,先吃了。你的身體需要長期調理,我師母應該會比較擅長。她叫寇君君,目前掛職在京城第一醫院婦科部門,我這里可以幫你預約好時間。”
林可萱還是林堯青和溫如歸唯一的女兒,看在兩老的面子,作為外孫女婿的他會盡量幫林可萱恢復健康。
林可萱沒有絲毫遲疑就搖頭,“我沒事,我吃點兒止疼藥就好了。我想見佩佩,就見一眼行嗎”
林可萱又想起她和慕瑛在海城獲得的關于林瑯的一些消息,眼前的青年應該就是她女兒當醫生的丈夫聞昭非。
聞昭非沒有替林瑯答應,“你先把藥吃了,我再幫你去問佩佩。”
“好,我吃,”林可萱接過藥丸丟進嘴里,也不用喝水,就把藥咽下了。她看起來就是日常把藥當飯吃,長期服用的藥物里大部分還是止疼之類的藥物,將脾胃搞得非常差。
他們這邊說話時,趙冬心和聞向青他們繼續供桌上的東西都送回墓園外的車上,又將沿路的花卉盆栽都收好回墓地附近,找時間再過來將它們移栽到附近的空地去。
又等林可萱緩了緩,他們從墓地出墓園來。
在車上的林瑯在被抱走時,就不再跟著哭了,她恢復清亮的眸子看去已經按下的車窗外,一行人往這邊走來,她朝走前面的聞昭非笑了笑。
聞昭非走到車前來,撫了撫林瑯的臉頰,低聲道“暫時沒有妨礙。她想見你,要見嗎”
身體暫時沒有妨礙的是林可萱,她又不少長期慢性癥狀,卻還能保養得這么好,日常肯定飲貴講究,所用藥也應該是同類型藥物里最好的那些。
林瑯眸光偏去,看向被慕瑛攙扶著巴巴看向這邊的林可萱,輕輕點頭,“嗯,總要替姥爺姥姥聽聽她說什么,我們去白玉樓去見面和說話吧。”
今日的林家祖宅里來了不少鄰居和客人,現在聞鶴城和寇君君他們都在那邊幫忙接待著,這個葬禮大抵還是當喜喪來辦的。
林瑯知道的林堯青和溫如歸會更希望眾人就是懷念或記得他們,而不是沉浸在悲痛中走不出來。
聞昭非又往林瑯臉頰上撫了撫,再點頭,“好,聽你的。”
同坐林瑯身側的秦英蘭忍不住豎起耳朵聽,她在小寧村就聽說過林瑯的身世,母親失聯,父不詳。
根據這有限信息,村里的長舌婦能編排出各種難看的話,有說林可萱婚后出軌,同情夫私奔了,有說她未婚生子被拋棄、精神失常走丟了,有說她一婚守寡,將女兒丟給父母,再嫁去了。
當時年幼無知的秦英蘭回家學給董紅玉聽,被無情鐵手揍了一頓屁股。從那之后,她再不敢談起,和林瑯成為朋友后也主動避諱不問起。
但現在只看林可萱和慕瑛的打扮,秦英蘭就知道那些編排沒有一點兒靠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