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不耽擱你們了,一路順風。”
蕭繁和聞昭非的眼神對上,低眸,他看一眼手表,“給我最后20分鐘時間,這邊請。”
蕭繁說完率先往還未建完、大門都沒安的隔壁空別墅里走去,聞昭非略一沉吟也抬步跟上來。
時間有限,蕭繁語速較快地說明起來。
20分鐘的前十分鐘,蕭繁給聞昭非說了一對青梅竹馬、互許終身的愛情故事,故事在女方上大一的人為“意外”后急轉而下。
早一年前出國留學的男方遲遲收不到女方的信件和電報,悄悄回國,一方打聽和趕來京城,只看到病床上形容枯槁、抑郁成疾的女人。
女人身側還躺著一個精致漂亮的小男嬰兒。
“阿顏生病了,不止是身體上的病。她很明確地告訴我,她不想活了,她無法面對我,也無法面對你。”
當時任顏的病情已經不是離婚、結束一段錯誤的婚姻關系就能解決,且聞昭非曾經聽說過的任家外婆并不是任顏的生母,而是由姨母升級成的繼母,她更愛自己生的孩子,連帶著任顏的生父也各種偏心。
任顏基本是在生母好友蕭母的拂照下長大,更是早早就為她和蕭繁定下了娃娃親,在任顏高中畢業的同年,他們還舉行過簡單的訂婚儀式。
那個“意外”的發生,“孩子”的降生都是對任顏精神世界的強烈打擊,她無法面對前未婚夫,無法面對全然陌生的丈夫,無法面對自己生下的孩子,她選擇了內耗和自我消亡。
蕭繁看向圍墻,那一邊的空地上有他此生摯愛的女人。
“是我決定和策劃了一切,如果你有怨怪,就請怪我,”蕭繁從不后悔將任顏帶走,只后悔當時太過年輕,思慮還有不周全的地方,否則怎么都該讓任顏和聞明軒離婚后,再讓她“假死”離開。
等任顏病情漸漸好轉了后,蕭繁又有了另一后悔,任顏不愛聞明軒,也怨恨當時設計了那一切的“表妹”、以及各種包庇“表妹”和貶低她的任家人,但卻不是對兒子沒有感情。
任顏和蕭繁自覺虧欠聞昭非,這些年沒有要孩子,他們給不了聞昭非母親父愛,也不會給其他人這些感情。
聞昭非在同蕭繁來這個空別墅前,并沒有那么確定那個女人會是自己的生母,但蕭繁沒有給他遲疑和否定的機會。
“我祖母是知情的,對嗎”聞昭非又想起阮琇玉偶爾對著他,格外愧疚的模樣,大抵可能她是知情的。
且蕭繁要將“病逝”策劃得如此完美,不露破綻,聞家里沒有人配合是難以做到的,這個人聞昭非想了一圈大抵就是自己的祖母。
蕭繁少許詫異,又很快點了點頭,“阿顏不是很清楚,是我求的老太太。”蕭繁在阮琇玉身上看到了和自己母親相似的特質,選擇坦白和跪地相求。
阮琇玉曾經問過他,要不要一起帶走聞昭非,是他替任顏拒絕了。他擔心聞昭非的存在,會時時刺激任顏想起那些糟糕的回憶。
蕭繁這些年都在后悔沒有當時沒有答應,否則,他和任顏怎么都比聞昭非的生父和繼母要負責和有底線。
當然,聞昭非也被阮琇玉和聞鶴城教育得很好,沒有受生父那邊太多影響。
“阿顏很早前就想見你,但又怕打擾到你,一直猶豫不決一一二二是我找來和訓練的,我也是真心感激你在紅石場救了蕭櫟。”
蕭繁其實也很無奈,聞昭非自己就很有本事,還背靠著京城聞家和林家,基本沒有他和任顏能動關系幫助到他的地方。
思來想去,他就只能給安安和小鈴鐺找兩個可靠的玩伴。
現在,蕭繁還要擔心聞昭非知道真相后,拒絕這份其實算不上珍貴的小禮物。
聞昭非眸光落到腳邊乖乖趴著的一一二二身上,眼底的復雜很快就收斂干凈,他看向蕭繁輕輕點頭,“我是醫生,治病救人是我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