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梔梔把阮烏當朋友,可不想讓它以后張著吃人肉的大嘴巴又跟她一塊吃牛肉干。
這廂沈梔梔使勁攔著阮烏。那邊,裴沅禎站在臺階上,燈火映得他面龐陰森,像地獄里的惡魔。
那幾條狗很快就把尸體分完,還依舊虎視眈眈地看向庭中眾人。
“看來還沒飽。”裴沅禎緩緩道“死人的肉不新鮮,不若選一個活的再喂。”
此話一出,那些跪著的人倒抽涼氣。
他抬手,指尖在眾人當中不徐不疾地巡視。
“就他了。”裴沅禎手一指,侍衛上前去拖人。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那人驚恐地掙扎,但侍衛繼續拖,很快兩只惡犬咬住他的腿撕扯。
“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徹夜空。
沈梔梔不敢看。
她把阮烏帶進明輝堂廳內,捂住耳朵埋進阮烏的脖頸里。
“大人饒命我招我招我全都招”那人尖叫著求饒。
片刻后,尖叫聲停下來,隨即痛哭出聲。
“大人,小的如實招供,一切、一切都是吳管事指使的。小的在府上只聽他的令,吳管事讓小的在”
裴沅禎抬手,示意他停下。
他不緊不慢地徘徊了兩步,再抬眼,寒眸譏誚“很好老老實實招了,我給你們個痛快,不然”
他語氣一凜“就是這個婢女的下場。”
他吩咐“都待下去審問,天亮前要結果。”
“是。”侍衛們領命,將這些人各自押走。
沒過一會兒,整個明輝堂又恢復了安靜。
沈梔梔坐在廳內,阮烏趴在她身邊。也不知過去多久,她從阮烏脖頸間抬起臉。
悄悄看了看外頭,已經不見裴沅禎身影。
她拍了拍阮烏“走吧,時辰不早,回去歇息吧。”
出了門,她怔怔地站了會。
臺階下還有一大攤血漬,興許是方月的,又或者是別人的。想起方月的死狀,也不知到底做了什么事,令裴沅禎要拿她以儆效尤。
她疲鈍地往后罩樓走,穿過回廊進入夾道,不遠處就是小院。
此時,小院大門敞開,里頭透出些許燈光。
沈梔梔走進去,發現各處一片狼藉。院子里凌亂,方月的屋子凌亂,連她自己的屋子也被翻得亂七八糟,估計是侍衛們搜查證據時翻的。
她把院子里倒地的搖椅扶起來。
幾天前,她還坐在這跟方月吃瓜談天。
她說她不是京城本地人,而是從很遠的外鄉被賣來京城的。
她說她六歲被父母賣給人牙子,八歲開始當丫鬟,十歲的時候曾遭主子侵犯。那人是個秀才老爺,在縣城里德高望重,后來許是壞事做盡被火燒死了,然后她又輾轉被賣到京城。
她說她十二歲進了裴府,從個掃地末等丫鬟變成明輝堂端茶的二等丫鬟。
前幾天她說,很快就是她的生辰,馬上也要十七歲了。
沈梔梔坐在搖椅上,仰頭望著蒼穹。
今晚沒星星,細雨也剛剛結束,天地一片灰蒙蒙濕漉漉。
過了會,聽見動靜,她倏地睜開眼。
有侍衛巡邏經過,朝小院里看。見是她,頷了頷首準備離開。
“等等”
沈梔梔起身追過去,她問“侍衛大哥,我想打聽件事。”
那侍衛極其客氣“沈姑娘請說。”
“你知道”沈梔梔問“方月犯了什么錯嗎”
“方月是細作。”侍衛簡單明了。
“我知道是細作。”沈梔梔又問“但她到底做了什么”
經過今晚,沈梔梔自然明白方月是細作,不然裴沅禎不會殺她。可她做了哪些是否跟她身上的毒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