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起那張面龐,眉目英俊如謫仙般,還有他勾人的桃花眼。明昭低頭一笑,然后吩咐婢女“你去查查那人是誰,住在何處。”
“是。”
裴沅瑾回到客棧,時菊正在幫他縫衣。
他瞥了眼,在對面坐下“費這個心神做什么花銀子重新買不就行了”
時菊沒作聲,繼續忙活針線。
自從兩人有了肌膚之親后,裴沅瑾待時菊像變了個人,偶爾溫柔體貼,偶爾輕佻霸道。不過時菊仍是此前謹小慎微的樣子,很少說話,凡事規規矩矩。
裴沅瑾不懂她心底在想什么,但他也懶得懂。就比如此刻,她忙活她的,他自己則坐對面思忖今日上午之事。
他來金昌,本就是為尋求時機,原本還以為會經過一番波折,竟不想遇上這位四公主。
金昌六位公主中,就屬這位公主性情剛烈奔放。然而他清楚,越是如此性子越是容易掌控。
正想著事,這時,護衛過來稟報“三爺,四公主派人送東西來了。”
裴沅瑾怔了怔“你說誰”
“金昌的四公主,她的貼身婢女親自送來的,說是酬謝三爺今日搭救的恩情。”
裴沅瑾站起來,神色漸漸舒展,繼而愜意一笑。
他走出門,見客棧大堂里站著個藍衣婢女。
那婢女高傲地上下打量他“您是裴公子”
“正是在下。”
“我們公主說了,”她指著地上的一個箱子“這些是給裴公子的謝禮,還請裴公子收下。”
裴沅瑾朝箱子看了眼,滿滿一箱金銀。他有的是錢,這些東西并不看在眼里。
轉而問道“除了這些,四公主還說了什么”
那婢女一副了然的模樣,笑了笑“裴公子果真聰明,我家公主說了,明日酉時邀公子去湖畔畫舫一聚,不知公子可有空”
裴沅瑾心下竊喜,面上卻矜持道“公主有請,在下不敢不從,定準時赴約。”
“好,那我便回去轉告公主,裴公子好生準備準備。”婢女福了福,帶人離開了。
好生準備準備
裴沅瑾細細品咂這句話。
金昌民風開放,公主私下養面首的事不是秘密,尤其是這個明昭公主,十五歲便已經有面首。裴沅瑾混跡風月場所多年,對這些女子最是了解,表面高貴端莊,私底下放蕩風\\騷。
想來,這個四公主將他看作入幕之賓了。也好,正愁無計攀附,如今倒是打瞌睡有人送枕頭。
他轉身回屋,見時菊就站在門口看他。
裴沅瑾走過去“看什么”
“公子,”時菊問“你想做什么”
“如你所見。”
時菊不可思議“公子想投靠金昌”
裴沅瑾冷臉“我早有此意你不是不知,既然知曉還問什么”
時菊身形晃了晃。
她確實早就知曉,可心底也天真地盼著他只是一時戲言。來金昌的路上她越發地心慌,此時聽他坦白,她不是不能接受,只是
覺得失望。
“公子,”她說“你可知你這么做便是叛國,會被萬人唾罵”
“閉嘴”裴沅瑾眸色凌厲“我做什么豈容你置喙再說了,你不是想為你家人報仇嗎若是我打敗裴沅禎,不正好圓了你報仇的愿望”
時菊聲音發顫,胸口像堵了什么東西般難受“我固然恨裴沅禎,可我們有其他法子對付裴沅禎。若是投靠金昌,那我們對付的就不只是裴沅禎,還有大曌無辜的百姓。我父親若是泉下有知也定然不會讓我這么做,如此不忠不義啊”
“啪”地一聲,時菊的臉火辣辣地疼。
裴沅瑾打完也后悔了,忙上前捧住她的臉“我看看。”
時菊別過臉,眼淚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