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野朔將酒杯放在鼻端嗅了嗅,濃郁的茴香味道頓時鉆入他的鼻腔“很好聞的香氣,不是嗎”
對面的人托著臉頰“我還以為你會叫一杯蘋果白蘭地”
他立刻嫌棄道“哦,我是絕對不會給那家伙這種優待的。”
“我就可以”
“您當然值得。”
聞言,對面的人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將一只手放在下頜的位置接著唰地直接扯下了整個易容頭套。
如瀑的金發順著重力自然散落在肩上,她將已經廢棄的一次性頭套隨手丟在座位里側,手持酒杯輕輕和他碰了碰,卻在碰杯后,忽然用杯底抵住草野朔手中酒杯的邊沿,將它輕輕壓回到桌面。
“真是令人驚喜的回應,只可惜你弄錯了一點。”她的嗓音中帶著些微曖昧的低啞,“verouth跟absthe可不一樣。”
這散發著茴香的藍綠色酒液顯然是后者,而并非前者。
“是我的失誤,多謝您指點我這個不懂酒的外行人。”草野朔仿佛早知如此,在對方指出這點后立刻順從地點了點頭,“還請您原諒。”
“嗯哼,雖然犯了錯,卻是個聰明的錯誤。”貝爾摩德滿意地輕哼一聲,“比那些不會犯錯的傻瓜要強得多。”
頓了頓,她緊接著道“我很好奇,你是什么時候看出來的”
這次會面到現在差不多才算進入整體,草野朔臉上掛著虛偽的笑容,心中卻在狠狠地大聲嘆氣。
接到的郵件來自卡爾瓦多斯的郵箱,用的也是對方的名義,赴約的人卻變成了貝爾摩德,這家伙果然是個只會坑隊友的混蛋。
消息欄中明晃晃地掛著一次等級為困難成功的偵查檢定,多虧了這個,他才能準確地判斷出先前那張和卡爾瓦多斯本人幾乎一模一樣的臉,只是易容術達成的精妙效果。
為了防止對方被自己果斷揭穿時感到不快,而在未來的某時某刻給他挖坑,他故意選擇了absthe,一種容易與verouth相混淆的苦艾酒,將指出錯誤的權利重新交回給對方。
從結果上看,貝爾摩德對他的表現應該還算滿意。
這樣腹誹的同時,也不耽誤草野朔回答對方的問題“摘墨鏡的時候。”
“嗯我以為先引起懷疑,再消除懷疑的辦法向來很好用呢。”
這個回答顯然不能說服貝爾摩德。
草野朔又不能告訴她,普通人在產生懷疑后,看到相同的臉和熟悉的舉止的確會放松警惕
但他們調查員不趁機過個偵查檢定就渾身不舒服啊。
“好吧,美麗的女士,我會將實話與您全盤托出的。”他只好選擇另一個理由,“擅長易容的人,總能很容易就憑借直覺覺察出不對勁的地方,不是嗎”
這個理由的說服性就高得多了大概因為對方本人對此深有體會。
貝爾摩德這才滿意地笑了笑“看來卡爾瓦多斯這次沒對我夸大其實,你在易容上的確有很高的水平。”
啊,卡爾瓦多斯,卡大喇叭,草野朔又在小本本上給他記了一筆,早晚跟他走著瞧吧
“您過獎了,我怎么比得上大名鼎鼎的千面魔女。”草野朔謙虛地和她商業互吹了一輪,才終于插入正題,“所以,是您想要見我”
“嗯哼。”貝爾摩德點點頭,抬手招來侍者,“抱歉,能讓我借用一下吧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