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終于抵達茂密森林的邊緣,踩在青翠的草坪上,遠遠向山頂中央的空地張望。
頭戴寬沿禮帽的男人筆挺地站在空地中央,腳邊躺著一名被手銬束縛著雙手的男人。
間隔著無數輕盈躍動的光點,與地面上一圈熊熊燃燒的烈焰,男人背對著他們,正遠遠眺望著東南方的地平線。
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在晴朗的夜空下,明亮的星星閃閃發光。
草野朔瞇起眼睛“他在看的是”
“很耀眼吧那可是秋天里,南魚座最亮的一顆明星。”
他身后的男人回答,毫不意外地對上草野朔的視線。
“雖然在昨天,人們還在為捕捉夏末的螢火蟲而奔波。”他笑著嘆息道,“不過”
“現在,已經是新的一天了。”
“你們”安室透緩緩開口,“是在哪里見到的我”
他謹慎地打量著面前的兩人山村操與灰原哀,一個完完全全屬于他意料之外的組合。
在這片走不出去的山林間尤為可疑。
那種審視的目光,并沒有被灰原哀忽略,她低下頭,裝作害怕的模樣,往山村操身后躲了躲。
“什么意思,我們不是剛剛才見過嗎”山村操一副沒搞清狀況的模樣,“你和山神咳、你和你的那名同伴,就在離這里不遠的地方”
他伸手指向某個方位,忽然愣了愣。
“誒,我這不是知道方向在哪兒嗎”他疑惑地撓了撓頭,“為什么”一直沒走到呢
“山村警官,我們已經在這里繞了好幾圈了。”灰原哀小聲說,同時伸手指向低處的樹干,“你看,這是上次經過的時候,我在樹干上做的標記。”
手電筒的光打在樹干上,看著上面黑色的箭頭,與下面石頭劃過的痕跡,安室透眼中閃過一絲恍然。
也許,眼前這兩人
是和他被困在了一起。
“山村警官,我的確是和我的同行者一起上的山,但半路上,我們遇到過幾名警察”
“啊,一定是前輩他們”山村操頓時激動起來,“前輩抓到沼淵己一郎了嗎有沒有說要來找我”
安室透頓了頓,在心中記下這座山上還有個逃犯這件事,才搖搖頭。
“很抱歉,我和那幾名警察,以及我的同行人都分開了一段時間。”他面色凝重地道,“但在這之后,我再也沒有見過他們。”
何止是沒有見過他們
在遇見這兩人前,他無數次試著走出這片無形的迷宮,卻最終都會回到那棵三人合抱的巨木前。
“怎么會這樣”山村操忽然靈光一現,“對了,你肯定帶著手機吧,可以借我用一下,給前輩打個電話,讓前輩帶著人來救我們”
安室透“”
灰原哀躲在山村操身后偷看,發現對方額角隱隱爆出一道青筋。
“不行嗎”山村操沮喪道,“可是我的手機被我一不小心落在巡邏車上”
為自己的血壓著想,安室透微笑著打斷他“不,并不是這樣,其實,我也試著聯系過其他人。”
他用手機隨手撥出一個號碼,聽筒很快響起“不在服務區”的提示音。
呆滯地望著撥不通的電話,山村操眼中失去了希望的光“怎么會,山上竟然沒有信號”
當然不是因為信號的問題,安室透對此心知肚明,他在甩脫那幾個警察后,還跟風見裕也打過一次電話。
那時,他應該還沒有陷入到這個鬼打墻的循環中。
可究竟是什么時候
安室透確定,在第二次看到那棵三人合抱的巨木前,他沒有覺察到一絲不對勁的地方。
他焦躁于自己只能束手無策,同時,也對明顯與這些神秘力量有所牽扯的科涅克,感到更加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