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驚恐地大喊,但這對改善現狀并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唉,所以你剛剛干嘛要殺人家呢”草野朔假惺惺地憐憫道,“我可沒有那么好心,在夢里讓你重返年輕。”
那是上一個夢境的效果,隨著那名女性在夢中死亡,現在也該消散了。
“不啊啊啊”
景浦參平跪在地上,疤痕重新爬滿他的身軀,眼前陷入一片無光的黑暗。
七年前年輕力壯、前途光明的自己,和七年后雙目失明、渾身傷疤、不為社會所容的怪物,這頃刻間的轉變沖擊力太大,幾乎摧毀了他的堅持。
“我為什么殺她”在崩潰中,他憤怒地大喊,“因為她騙了我”
“那根本不是普通的幻覺,中尾那個老家伙雖然心存利用,可他到底將真理帶給了我那不是幻覺,生而知之,那是神明對我天然的感召”
“可笑的是,七年前,她忽然出現在我的夢境里,告訴我,不要前往那個地方”
草野朔見縫插針地問“哪個地方”
很明顯,他對景浦參平的心路歷程不感興趣,只關心對方還知道什么有關神話的情報。
“”
對方卻忽然沉默下來。
“我不會說的。”他高聲大笑起來,“我已經殺死了阻止我前往真理之地的心魔,而你永遠也不可能得知它之所在。”
草野朔嫌棄地掏了掏耳朵,對方連聲音都重新回到那種聲帶嚴重受損造成的刺耳音色。
不說就算了。
的確該說他來得巧,景浦參平愿意自欺欺人,他倒是感知得很清楚,那位穿著白色連衣裙的黑發女性,壓根不是什么幻覺。
她是個活生生的人,按七年前十四歲計算的話,今年差不多二十一歲的模樣。
顯然,既然她選擇阻攔景浦參平,說明這也是個知情者。
草野朔記住了她的氣息,只是對方自從先前醒來后似乎就一直沒有入睡,今晚大概是沒法找到她了。
“你能讓我痊愈嗎”那邊,景浦參平卻停止了狂笑,轉而變成一副小心翼翼的姿態,“讓我回到之前的狀態,我可以告訴你另一個秘密”
一會兒大笑,一會兒猙獰,一會兒又哀求,他的精神的確已經完全失衡了。
草野朔冷漠地說“不必,我跟瘋子沒有共同語言。”
對方頓時急切道“我沒有騙你之前說過的吧在研究所里,有個人每天都在念念叨叨地喊你的名字,我可以告訴你那人是誰”
“我說用不著。”草野朔再次打斷他。
黑色鎖鏈緩緩放松,將對方拋在暗黑的虛空中,無聲地回到他腳下。
“還能是誰呢不過就是”
他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容“某個對我嫉妒得不行的失敗者而已。”
鎖鏈乖巧地在他腳下盤成方便踩踏的形狀,一人兩鎖鏈,很快消失在漆黑的陰影中。
景浦參平看不到眼前的畫面,他只是呆滯地跪坐在虛無的地面,又哭又笑了一會兒,忽然抬起頭,用無神的眼睛四下徒勞張望。
為什么
為什么他還沒有醒
“出事了”
昨天才交到手中看護的犯人,今天就出了狀況,公安內部傳達消息的速度十分之快。
風見裕也不可思議地反問“監控什么都沒有拍到”
“不是什么都沒有拍到。”技術人員嚴肅地回答,“監控錄像沒有被修改的痕跡,事實就是,關押犯人的牢房的確沒有任何異常。”
沒有任何異常
沒有任何異常,景浦參平怎么會突然變成醒不過來的植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