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他不知道。
草野朔果斷婉拒“不虔誠者,不配踏入我主的圣壇。”
意思就是在座各位除了我都不配,其實一點也不委婉。
早瀨浦宅彥覺得,他跟這個瘋子真的沒什么可溝通的,如果不是留著他還有用處
他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爭執,話鋒一轉“你在公安的地盤里待了那么久,他們都問了你什么”
說這話時,他眸光深邃,顯然并不好糊弄。
草野朔微微揚起下巴,高傲道“這些可悲的普通人,可憐地堅守著他們愚昧的觀點,即便我主神跡擺在他們面前,也死守著無知不愿動搖。”
早瀨浦宅彥十分熟練地過濾掉那些亂七八糟的內容,提煉出中心要點。
意思就是,公安也把這家伙當瘋子,把他說的話當作胡言亂語。
如果是這樣,反倒是他想看到的結果,因為他在做的事擺在普通人面前,聽起來就和景浦參平的追求一樣
一樣的不靠譜。
就算秘密泄露,那些人也不會第一時間相信,反倒會將時間花在查證與懷疑上,他太熟悉這些流程。
沒看他明知道公安對他起了疑心,卻仍不緊不慢、維持著自己的節奏嗎
他在警局多年,有資歷,有人脈,更是掌握著這里的武裝力量,沒點有份量的證據,絕不可能輕易將他拉下馬。
看那些公安,費盡心思地在門口打轉又怎么樣最后還是只能無奈地打道回府。
當然,要是知道送進來的三個全是內鬼,他大概就笑不出來了。
“沒有別的了”早瀨浦宅彥瞇著眼睛,不緊不慢道,“景浦先生,要知道,我對您一向寬容,這卻不是您一再挑戰我底線的理由”
草野朔完全沒被他唬住,陰陽怪氣地笑笑“你不也猜到他們會問什么無聊的問題嗎很可惜,我對這些俗事一概不感興趣,你也不用試探我是否出賣過你。”
他將話說得很明白,但這些還不夠,不足以徹底取信眼前的男人。
“不過”
他直接丟下專門為對方準備的誘人餌料。
面目猙獰的男人移開視線,臉上竟透出些許感嘆“時隔多年,我終于再次見到了我的心魔。”
說完,他頓了頓,給對方留出插話的時間。
“心魔”早瀨浦宅彥看向自進來起,就一言不發的女人,眼中終于閃過一道精光,“啊,我想起來了,你告訴過我,你覺得這個女人和她很像不過,你說過有哪里不一樣來著我倒是記不大清了。”
看他的表現,記不清就怪了。
既然對方知道景浦參平見過飛鳥井木記,卻并沒有告訴他真實情況,現在的應對反而簡單。
“這些已經不再重要。”草野朔反而不再輕易松口,“總之,我又一次在夢里見到她,并且毫不猶豫地殺死了她。”
他低低笑起來“她一死,夢境便立刻結束,果然是我的心魔還好還好,我當機立斷動了手,否則”
這段時間,早瀨浦宅彥找飛鳥井木記找得頭都大了。
好好的人,怎么可能說消失就消失
他本來想過后去審問勝山傳心,卻沒想到,這個留著備用的耗材,真的給了他一點意外之喜。
“是嗎恭喜你。”
早瀨浦宅彥看起來一點也不在意,還為他輕輕鼓掌。
而下一刻,他便恰到好處地流露出一絲好奇“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三天前。”草野朔隨口說了個日期,緊接著便道,“如果沒事的話,我想要繼續我的研究”
聞言,對方緩緩地起身,矜持地向他微微頷首,又說了幾句場面話,才慢悠悠地離開房間。
看著玻璃門緩緩合攏,草野朔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甚至過了個困難成功的聆聽。
門外,腳步聲先是不緊不慢,緊接著忽然一個加速。
然后越走越快,越走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