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便聽對面的男人道“喂,老頭兒,你怎么回來了”
草野朔瞥了他一眼,沒有答話。
景浦參平向來認為其他人都是傻缺,只有自己找到了世界的真理,不搭理人是正常的。
由于他高傲孤僻的性格,這里也沒人喜歡他,因此,當時景浦參平甚至不喜歡宮野明美隨便和其他人搭話。
總之,對于住在對面這個男人,他們信息不足。
但至少有一點。
在“越獄”之前,他也是不怎么和景浦參平說話的。
果然,沒聽到他的回答,男人也不在意,反倒繼續嗶嗶賴賴“真有本事,走了還能回來,甚至還能帶著人一起回來”
“還不如就這么走了呢,跟你做對門老子真是倒了八輩子霉,天天睡覺都要對著你房間里那團燈光,好不容易你走了能睡個好覺,這才過了多久就”
草野朔敏銳地捕捉到里面的關鍵詞這個房間里有燈晚上還能用
他立刻在桌上看了看,沒看到,又到儲物柜里翻了翻。
果然翻出來一個太陽燈充電臺燈,按下開關,明亮的光芒驟然充斥了整個房間。
燈里甚至還剩下約莫一半的電量。
對面嗶嗶賴賴的聲音忽然停了。
草野朔轉過頭,對著他陰陽怪氣地笑了笑“謝謝提醒,太久沒回來,差點忘了還有這東西。”
語畢,他將臺燈放在桌面上,自顧自坐下,重新仔細閱讀那些書本與手稿。
此時無聲勝有聲。
男人目瞪口呆“操”
他憤怒地開始破口大罵,但馬上就被旁邊的鄰居們集體制裁同樣是用臟話。
反正被影響睡覺的又不是他們。
“都安分點”等獄警走過來,在鬧出動靜的房間玻璃上各踹一腳,剩下的人更是安靜如雞。
見到草野朔桌上的燈光,他們也只見怪不怪地聳聳肩,警告過其他人后,便又去往其他區域巡視。
對面的男人憋屈地往床上一躺,用被子蒙住頭,才堪堪擋住刺眼的光芒。
這日子沒法過了
不動聲色地旁觀過這一場小騷亂,草野朔確認,景浦參平的確是這里的特權階級。
這絕對不是一個越獄后重新被抓捕回來、甚至一個普通犯人應有的待遇
不。
他原本就不是純粹的犯人。
警方應當是在中尾宅地下室發現的他,看這身傷痕,景浦參平那時或許已經奄奄一息。
不管那堆碎肉里有沒有他的手筆,中尾龍一一死,所有黑鍋都可以推到不會說話的死人頭上,其他警衛被法術控制,也并不知道真相與實情。
如果他足夠聰明,就會把自己的身份牢牢釘死在受害者上面。
但瘋子究竟是怎么想的,又有誰知道呢。
就算雙方都是瘋子,瘋也有不同的方式,如果瘋得不一樣,更是誰都理解不了誰。
不知不覺,夜已漸深,手稿中并沒有找到他想要的東西,草野朔舒展了一下身體,打算直接休息。
關掉臺燈,房間里一下陷入深沉濃厚的黑暗,這里沒有任何窗戶,也就意味著沒有任何來自自然的光源。
黑暗無法阻礙他四下張望的視線,對面那個嘴欠的男人早已放棄掙扎,蒙著被子進入夢鄉。
這邊,飛鳥井木記坐在打好的地鋪邊,有一下沒一下地打著哈欠。
她的身份是對方挑中的助手,雖然現在沒什么用得到她的地方,總之,跟著熬就對了。
等草野朔結束工作,她便也能放心入睡。
對于他們來說,睡眠并不只是休息,房間里的一切都對外透明,夢境反倒成了最安全的交流空間。
兩人熟門熟路地在夢里相遇,夢中的飛鳥井木記恢復了自己原本的容貌,草野朔亦然。
他左顧右盼一番,詢問道“我把那家伙也拉進來”
雖說是詢問,但顯然只是隨便意思意思,飛鳥井木記并沒有反對的理由,實際上,她果然只是搖搖頭。
走了個流程達成一致,草野朔便去找標記過的目標。
這里人口密集,大大小小的夢境數不勝數,他四下轉了一圈,愣是沒找到要找的那個。
不對。
草野朔一頓,不應該出現這樣的情況,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既然已經到他特意去找的地步,那就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