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立場上來看,他們有著共同的敵人,但對方身在這間滿是殺人犯的監獄,如何混進來的,簡直不言自明。
而主動挑撥犯人暴動,自己則跑到中心實驗區,對方明顯有著雄偉的野心只是成王敗寇,他失敗了而已。
赤井秀一自認為自己往常行事并非無可指摘,沒資格也沒那個想法去做正義審判者。
他會思考這些事,只是因為他對此產生了一絲懷疑。
是什么讓對方如此恐懼
草野朔則是無奈地嘆了口氣。
“好吧、好吧。”他不滿地承認道,“我搞砸,我彌補。”
手杖輕輕挑起風戶京介的下巴,強迫對方與他四目相對,隱形鏡片后的瞳仁閃過一道金色的光。
熟練地忽略眼前系統的掉san提醒,對方的意志在恐懼與狂躁的侵襲中全面崩潰,支配術幾乎沒有受到任何抵抗。
“回答我的三個問題,不許撒謊,之后我就。”他不緊不慢地問道,“第一個問題,有關我助手部分,你說的都是實話嗎”
風戶京介在恍惚中點了點頭。
剛才那一瞬間發生了什么赤井秀一狐疑地打量著仿佛忽然握手言和的兩人。
他能肯定,他這位行事“不拘小節”的同行者絕對做了什么手腳。
“很好。”草野朔滿意地點點頭,“第二個問題,這里的尸體都去哪兒了”
即便有法術的作用,風戶京介也仍遲疑了一下,才緩緩開口“都都被吃掉了。”
他聲音中透出潛意識里的本能恐懼“說是作為養料,把所有人吃掉了”
如果情緒能以符號的形式具現化,赤井秀一現在絕對已經頂了滿頭問號。
他罕見地對自己的觀察能力與推理能力產生了懷疑。
這是在說什么對方的語言功能系統還正常嗎該不會是服用了致幻劑吧
那邊草野朔完全沒在這上面糾結,他點點頭,爽快地進入最后環節“那么,最后一個問題”
“你在這里給誰、做了什么樣的手術”
風戶京介曾是前途無量的外科醫生,因為慣用手被同事故意劃破,無法恢復到原來的狀態,才轉行做了心理醫生。
但無法繼續外科醫生的職業生涯,并不代表他完全失去了做外科手術的能力。
而且,這本來就是沒有資格考察的無證行醫。
“心臟。”風戶京介回答,“心臟移植”
他卻馬上又矢口否認“不,不能這么說,我從來沒見過那樣的這根本與常理不相符這會顛覆醫學、不,這種怪物根本不可能存在在世界上”
他的語序逐漸混亂起來,顛三倒四地說著不明所以的話。
草野朔收回手杖,末端落回地面,發出一聲輕響。
“剩下的時間都歸你自己。”
風戶京介已經聽不清他在說什么,僅剩的右手胡亂摸索,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
忽然,一點金屬涼意透過指尖。
他連忙握住他找到的東西,手指摸索著它的輪廓一把手術刀,在摸出形狀的同時,刀刃也割開了他的指腹。
但他已經感覺不到這點痛苦,用僅剩的右手握住刀柄。
朝自己心臟的位置狠狠插了下去。
瘋狂不會離去,直到陪伴你迎來死亡的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