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還這么年輕,臉又好看,隨便做什么都能賺到養活自己的錢,以后不要再做違法亂紀的事啦。”
赤井秀一不禁又看了一眼草野朔。
個人里,只有這家伙才是真正的犯罪分子,最需要這種勸告了。
草野朔敷衍過熱情的老板娘,出門走遠后才幽幽道“我覺得雙份工資這種事,是沒辦法憑臉拿到的。”
頓了頓,赤井秀一半是認真、半是調侃地說“如果你愿意交底,我想不管是公安還是諸如fbi之類的其他勢力,都會樂意滿足你這種要求的。”
“這樣一旦組織覆滅,不僅拿不到雙倍工資,后半輩子還不得不全拿來給你們賣命。”草野朔鄙夷地瞥他一眼,“你當別人都是傻的嗎”
“哎呀,竟然被拆穿了。”赤井秀一佯作無奈道,“這樣說,我們還是只能進行各取所需的合作咯”
草野朔聳聳肩“各取所需有什么不好嗎”
對于對方來說,的確沒什么不好的。
赤井秀一暗地里嘆了口氣。
乘坐新干線并不需要出示身份證明,對目前不宜暴露行蹤的人來說很是方便。在資金充裕的情況下,他們順利登上最近一班開往東京的班次。
這個時間,新干線上大多都是些通勤的上班族,車廂里不僅十分安靜,還很少有人東張西望。
草野朔困倦地打了個哈欠,很快靠在座位上睡了過去。
他本以為這次也會像往常那樣,在夢境世界中與怪物代表隨便交流兩句,便將對方化作召喚神明的養料。
一個小時的時間足夠做完這些事,醒來時剛好在東京下車。
但是,當草野朔在夢境中睜開雙眼,視野中卻并沒有出現那個他無比熟悉的場景。
他似乎置身于一處遠離地表的地底洞穴,厚厚的巖層能夠遮蔽所有外界的光線,站立之處,沒有哪怕一絲光照能穿透阻礙,照進這處無光的空間。
不知道這里是何地、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在這里,一切都模糊而不明晰,常人的夢境往往如此,但這對草野朔而言,卻已然十分少見。
這下,倒真的像是在做夢,卻好像又有些不同。
草野朔原本是能在黑暗中視物的,然而,他的眼睛此時卻像是被什么不透光的事物所包裹,眼前一片漆黑,除了濃郁粘稠的黑暗,看不到任何事物的輪廓。
這個地方,是真的沒有任何光照嗎還是說
只是他看不見這里的光呢
草野朔不能確定這一點。
但是,即便被強行奪去了視野,仿佛瞎了一般眼睛卻沒有感到絲毫不適,甚至有種本該如此的頓悟感。
仿佛他本就適應這種漆黑無光的環境。
這個念頭突兀在腦海中浮現,草野朔微怔,還沒來得及深想緣由,忽然感覺有什么不對。
下一刻,周身深邃的黑暗便緩緩蠕動起來。
草野朔困惑地瞇起眼睛。
是黑暗本身在蠕動嗎
他睜大眼睛朝黑暗中看去,接著忽然意識到,那并不是他原先以為的、與光明相對而言的無形黑暗。
那些在不斷蠕動的,是有形之物的黑暗,是一灘將他完全包裹住、又在此刻緩緩將他吐出的
淤泥。
他的眼睛并沒有出現任何問題,視野在黑暗中暢通無阻,是這些蠕動的淤泥將他盡數包裹,從而也包裹住了他的眼睛。
淤泥咕嘰咕嘰地緩緩蠕動,露出一道細微的縫隙,一絲有著詭譎顏色的光線頓時擠入其中。
透過這道縫隙向外望去,蒸汽自淤泥中升騰,無數團令人眩暈的光輝漂浮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