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將人帶走以后,負責給對方治療的fbi卻發來消息,說朗姆那條腿自膝蓋以下,都完完全全反了過來。
連接處沒有任何切口與痕跡,皮膚渾然天成,仿佛他天生就長著這樣一條畸形的腿。
但這怎么可能
傳聞里只說朗姆有一枚義眼,沒說他還有一條天生反長的腿啊
而且,明明在瞄準鏡里、甚至在那顆子彈擊中朗姆的時候,那條腿都還長得好好的
“可能是在組織做了什么奇怪的人體實驗結果翻車了吧。”面對對方懷疑的眼神,草野朔聳聳肩,“那幾只怪物也都長得很奇怪,不是嗎”
他明明說的都是實話,怎么就沒人相信呢
如果組織沒有拿他的血去瞎搞,的確不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啊
“總之,思想粒子我已經拿到了,也遵守了諾言,沒有殺掉朗姆。”草野朔向赤井秀一眨眨眼,“如果你還想要去他的潛意識里看看老樣子,今晚夢里見。”
說完他便起身,邁著輕快從容的步伐離開,赤井秀一站在原地,沉默地望著他的背影,庫拉索悄然垂下若有所思的視線。
交戰發生時日頭正好,等處理完善后事宜、清點過這次fbi的損失與收獲,月亮已經悄悄爬上了枝頭。
樹影婆娑,枝葉的縫隙間淌著清冷的輝光。
赤井秀一閉上眼睛,雖然今天發生了不少事,但他一向有讓自己快速入睡的辦法。
意識先是向大腦深處漸漸沉去,又在虛無中緩緩上浮。
夢境準確地找上了他,赤井秀一緩緩睜開雙眼,充斥視野的卻是一片陌生的環境。
它既不是與工藤宅構造相同的房間,也不是遮蔽天幕漆黑的鎖鏈細密的雨絲自暮色中飄落,被風吹得歪歪斜斜。
背對著他的男人打著黑傘自雨中穿過,踏上青石堆砌的臺階。
他在做夢,赤井秀一有些愕然,他竟然是真的在做夢在遇到草野朔之前,人類會做的那種正常的夢。
不,好像也沒有那么正常。
這個夢境沒有聲音。
飄落的雨,傾斜的風,以及男人踏過石階的腳步,一切都深陷無聲的寂靜。
赤井秀一無法移動,就像是熒幕前的觀眾,只能坐在座位上,被動地接受眼前屏幕里上演的一切或好或壞的戲劇。
如果不是與現實一般無二的色彩,幾乎像是在觀看上個世紀的黑白默劇。
在他的注視下,男人不急不緩地登上樓梯,眼前是兩扇緊閉的大門,門上精心雕琢的鎏金門把在這昏沉的場景中,也不免被襯托得有些暗淡。
一道無聲的閃電在空中劃過,赤井秀一聽不到雷聲,卻能看到驟然變強的光芒。
陌生的五官一閃而過,印象隨即四散,只有一抹緘默的顏色留在他腦海里。
男人站在原地沒有動作,兩扇先前緊緊合攏的大門,右邊那扇卻像是被風吹開,向里拉出一道指寬的漆黑縫隙。
男人將傘合攏,輕輕抖落依附在傘面的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