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啞的女聲中蘊藏著復雜的情緒。
自相殘殺,如果原因有跡可循,反倒沒有那么令人毛骨悚然。
一顆古老的石頭,記錄里這樣撰寫,讀者卻無法完全相信,思考無從下手,貧瘠的腦海中浮現不了任何與之相關的畫面。
直到她在美國見到另一場以自殺為開幕、混戰為終局的盛大劇目。
“你那個黃昏的綽號,只是我隨口起的罷了。”
“倒也還挺貼切。”草野朔說,“現在我真的收到來自黃昏之館的請帖了,你說不定有點預言的天賦。”
他或許只是隨口開個玩笑,貝爾摩德卻真正產生了聯想。
目光輕飄飄掠過草野朔,掠過一直看著窗外、擺出一副拒絕參與任何話題模樣的愛爾蘭,最終落在她自己身上。
她想起那天與草野朔一同出現的赤井秀一,被她暗中成為銀色子彈的家伙。
如果她真的擁有預言能力,說準了科涅克那家伙與黃昏之館的關系
那不如就讓銀色子彈的預言也跟著一起成真吧。
懷抱著這種隱秘的心思,貝爾摩德再看車里另外兩人的神態,若有所悟地開口“其實,在拍賣會之前,黃昏之館還發生過一起不為人知的案件。”
那時烏丸蓮耶還沒有“去世”,他在生前的最后一年,召集無數學者,請他們前來探查別館秘密的財富。
學者們一無所獲,富豪自己得不到財富,也不愿讓其落入他人手中,干脆將那些學者盡數殺死在別館。
在烏丸蓮耶的操控下,這起同樣駭人聽聞的案件,被徹底掩蓋在陰影之下。
“其實”她輕聲道,“當時烏丸蓮耶想要尋找的,并不只有藏在別館中的財富。”
聽到與記憶中原作不同的說法,草野朔一點也不驚訝,他抬眼,從后視鏡中看向對方“還有什么”
貝爾摩德也看向后視鏡,兩人以鏡面為媒介互相對視。
她緩緩道“還有眼中仿佛盛滿流動輝光的、一位金色眼睛的男人。”
刺耳的剎車聲在下一刻響起。
穿著制服的員工帶著震撼的神色,敲響了豐田的玻璃
“先生,您要加什么型號的汽油要加多少”
填滿豐田的油箱,轎車再次緩緩啟動。這回只打了兩次火就順利打著,草野朔相信它很快就能恢復之前全盛的狀態。
愛爾蘭不知何時收回視線,似笑非笑地坐在座椅上,高大寬厚的型男身形將空間撐得滿滿當當。
他終于不再是那副置身事外的姿態,卻仍然沒有開口。
“如果你是說這個。”草野朔指指自己的眼睛,“組織應該早就知道了。”
當初剛變色的時候,還是研究基地的那位眼鏡男給他做的體檢連戴隱形鏡片這種事都是對方提議的來著。
研究員與行動人員的級別并不相同,貝爾摩德不知情很正常,boss卻不可能不知道情況。
“朗姆應該比我知道得更多,他以前就會被派去完成那些非常規任務。”貝爾摩德頓時忘卻自己的仇恨,開始給草野朔細數其他人,“在他常差使的幾名手下里,庫拉索和樋川最得朗姆信任,前者主要負責外勤,后者則常常留守在基地管理研究員”
草野朔平靜道“他們都已經出局了。”
貝爾摩德一怔,隨即眼中浮現一抹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