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誰害怕呢,小鬼”
毛利小五郎像是被踩到痛腳一樣跳起來,抓著草野朔衣袖的手卻攥得死緊,布料以扭曲的形狀發出細微的悲鳴。
草野朔“”還好他買的大衣質量不錯,不至于輕易被扯破。
他不再管雙腿打顫卻還在嘴硬的中年大叔,環顧兩人目前所處的位置
房間里黑漆漆一片,墻壁上既沒有可以用來照明的設施,也沒有可以打開的窗口,墻角攀著一片深綠色的苔蘚。
他們背對著的仍是光禿禿的墻壁,視野內并沒有找到可供進出的門扉。
這看起來似乎是一間完全封閉的密室,只有面前的走廊向外延伸,通往更加漆黑的、看不見的空間。
“其他人去哪兒了為什么這里只有你這個小鬼啊竟然還沒有門”身旁大叔還在喋喋不休地嚷嚷,“那我究竟是怎么進來的難道是機關哈,這點機關對名偵探來說完全不是問題,我一定能馬上找出它的破綻”
草野朔涼涼道“那你去唄。”
聒噪的大叔一下就卡了殼。
他不可置信地問“喂,小鬼,在這種情況下,不趕快抱緊在場唯一一位名偵探的大腿,你難道還想憑借自己”
草野朔直接邁開腿大步向前,毛利小五郎雖然又叫又跳,但仍然寸步不離地跟在他身后,手掌上像是涂了膠水似的死死扯住已經變形的大衣。
平常的毛利小五郎不至于如此,大概是受那幅畫影響,出現了一些癥狀奇怪的瘋狂發作。
看反應,應該是恐懼癥之類的東西
草野朔漫不經心地想,轉角后忽然閃出一團黑影,嗖地一下從他們腳下躥過。
“哇啊”
“吱吱、吱”
分別來自人與動物的兩聲慘叫驟然在耳邊響起,肩上驟然多出一百來斤的重量,而那團黑影已經血肉模糊地躺在了他們腳邊。
草野朔一頓,伸出手,頂著來自成年男人的重壓,艱難地鼓了鼓掌。
“真是漂亮,毛利先生。”他面無表情地拍著手,清脆的掌聲在通道中回蕩,“那只被您一腳踩死的老鼠,臨死前也一定和您一樣抱有同樣的恐懼。”
毛利小五郎“啊哈哈,開玩笑,我怎么可能被一只老鼠嚇到”
草野朔“既然如此,勞駕,請問您現在能從我身上下來了嗎”
老鼠的出現意味著這里并非完全封閉,拖著陷入瘋狂發作的臨時隊友走在漆黑靜謐的通道,空氣里隱約彌漫著一股潮氣。
草野朔莫名覺得,這和走在紐約下水道的感覺很像。
所以,他們現在是在地下黃昏之館的地下
通道并沒有出現分岔,除了幾只不幸遇難的老鼠,兩人一路暢通無阻地抵達了密室的最深處。
最深處仍然沒有門。
兩側墻壁只有磚石間砌出的縫隙作為樸素的紋路,而正對兩人的、最里面的那面墻上,則被不知什么人畫上了一道古怪的印記。
印記呈現星形的形狀,而在其鏤空的中央,還畫著一個仿佛巨大眼球的圖案。
這是某位古神的舊印,草野朔曾在米納爾的星石上見過、也在與智慧石板聯系頗深的智慧之書的封面上見過。
現在,在黃昏之館不為人知的地下,他又見到了一枚同樣印記。
“那是”
毛利小五郎從他身后探出頭,從褲兜里掏出一只打火機,跳動的橙紅色火苗映出他凝重的臉色。
畫著詭異印記墻壁下方,正倒著一具徹底風干的骸骨,在微弱的光照下泛著森森的光。
這骷髏架子仍穿著生前的衣服,上面沾滿大片凝固發黑的血污,空洞的眼眶直直看向每個闖入此地的不速之客。
它指節上閃過一道不明顯的反光,草野朔走上前,蹲下身,小心地抬起了那截脆弱的手骨。
暗淡的指節上布滿被不知名動物啃噬的痕跡,無名指的位置戴著一枚銀色的素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