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午夜,茶樓里的客人所剩無幾,工作人員正擺放桌椅,用行動委婉地釋放即將歇業的信號,但還留在茶樓的客人仍無動于衷地坐在座位上。
年邁的領班擺弄著懷表,疑似老花的眼睛艱難地瞇著,試圖看清表盤上的小小指針。
他邊看邊揮了揮手,示意服務員關上門,但就在關門的前一刻一個穿著二中校服的男生急速沖進茶樓。
經典的藍白校服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寬大的褲腿被挽了起來,看起來就不像個好學生。男生背后背著一個黑色的大書包,鼓鼓囊囊看起來沉甸甸的。
大概是負重跑的勞累,讓他不得不扶著墻大口呼吸去恢復體力。
在一旁的服務員見狀貼心遞上一杯茶水,服務相當到位。
趙鶴風接過茶水一口悶掉杯中茶水“感謝感謝。”
文靜的服務員搖搖頭表示不用謝,然后一語不發地關上茶樓的大門。
領班將頭上的眼鏡扒拉下來,表情有些不悅“現在的后生,真是一點時間觀念都沒有。”
“高三生,學業繁重,脫不開身啊,而且我這不是沒遲到,”趙鶴風笑嘻嘻地湊上去指著老頭的懷表說,“諾,還有三十秒。”
領班老頭哼了一聲。
懷表的指針指向十二,老頭隨即合上懷表,用一種奇妙的語調喊著:“關門咯”
隨著領班的聲音響起,風聲消弭,蟲鳴散去,萬籟俱寂。
有一瞬間,戚硯越甚至感知不到自身的存在,仿若置身虛空。
“宿主。”
熟悉的電子音將戚硯越拉回人間。
他看向前方,四周的場景變得扭曲而混亂,棱角分明的線條交匯融合成一個半人高的黑色漩渦出現在領班身后。
漩渦里流動著奇幻的色彩,而后組成一面水鏡,淺淺蕩漾的波紋映出一條足以稱得上喧鬧的集市。
“每次就數柳老頭你開門開得最晚。”有位“熟客”慢悠悠地走到收銀臺前打趣一句。
領班老頭掀了下眼皮“不樂意就別來,真當我愿意給你們人族開門。”
老頭推了下老花鏡,然后拿起掃碼機“信物、茶費,缺一不可。”
戚硯越還挺先進。
“這么先進”趙鶴風說出了戚硯越的心聲,然后惴惴不安地問,“多少錢我零花錢不多的。”
“十萬。”老頭的聲音十分殘酷。
趙鶴風“真是暴利。”
他雙手插兜嘀咕一聲,然后從兜里掏出一個硬幣大小的圓片丟給老頭“這個抵賬行不”
“能抵兩次,”老頭迅速抓住圓片,“還有”信物。
最開始打趣領班的那位中年男人打斷二人的交談“小同學你有沒有點素質,懂不懂先來后到,上后面排隊去。”
趙鶴風探頭往后面一瞧,好家伙,小二十個人都排好了,而且后面的人都用不善的眼神在看他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第一次來沒經驗。”
他走到隊伍末端站好,顛了顛背包調整姿勢,視線在茶樓左右環視,最后落在排在他前方的戚硯越身上。
趙鶴風來這個世界也有一段時間了,對當前所處的世界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靈氣稀薄、科技發達。
他剛來的時候本以為這個世界不存在靈氣,如此也就無法修煉了,既來之則安之,短短百年壽命,就好好看看這個世界也不枉重活一遭。不過前段時間去旅游不小心掉進溶洞里,觸及一絲靈氣,身體本能運行功法,一不小心就又引氣入體,踏入仙途了。
無靈氣和靈氣稀薄顯然有顯著差別,趙鶴風作為修真者的信念又升騰了。
但在沒接觸到靈氣之前,他也有認真按照當前世界的規則規劃人生凡人是要工作的。作為一個活了幾千歲的老怪物,趙鶴風對編程十分感興趣,得益于修仙者的神魂,趙鶴風學習效率還是相當可以的。
他甚至為自己四年大學畢業后在哪家公司任職就選好了沒錯就是越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