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摔壞了,我們還得找大夫,不過我們好像付不起診金”
“診金”兩個字又在焉九心口刺了一下。
他咬牙直起身子,“我能走。”
長離看著他一瘸一拐的模樣,“你可千萬別逞強,萬一落下什么病根,那可是一輩子的殘疾”
焉九的臉扭曲了一瞬,第一次覺得做人不如做劍。
至少劍餓不死,也摔不斷腿。
“我可以。”
焉九盡量忽略腳腕處的酸麻,慢吞吞地往前挪動。
沒走出兩步,前方的巷口突然傳來“噠噠”的馬蹄聲和車輪滾動的轱轆聲。
焉九微微低下頭,加快了腳步。
一架朱輪馬車緩緩駛入巷內,油光水滑的棗騮馬邁著優雅的步伐,車廂四面裹著精致華美的綢緞,擋住路人的視線。
長離瞥一眼這架貴氣逼人的馬車,低聲道“一看就是惹不起的,我們往旁邊避一避。”
焉九幾乎要把自己貼到墻根上了。
一人一劍用余光看著馬車經過身側,皆松了一口氣。
焉九繼續往前走去,卻不想身后的車轱轆聲忽然停了。
焉九頓覺不妙,抬腳快走,卻牽扯到酸麻的腳腕,他皺了一下眉。
就在這停頓的時間里,馬車側面的縐紗被一雙纖纖玉手輕輕撩起,“那個穿青衣的,你且站一站。”
長離心里一個咯噔,不詳的預感涌上心頭。
焉九轉過半個身子,看向半開的馬車窗戶,“您叫我”
車內的女子應了一聲,“你是哪個府上的”
焉九的眼睛閃了上,低頭看一眼身上的青衣,指向剛剛翻過的墻面。
“我在這里當差。”
車內女子輕笑一聲,“那為何,我從未在府上見過你呢”
焉九臉色微變,“我是新來的,貴人可能沒見過。”
車內女子的聲音變得更加輕柔,“新來的那你上前來,讓我認個臉。”
焉九半低著頭,睜眼說瞎話,“我長得不好,怕污了貴人的眼。”
女子染著大紅丹蔻的細白指尖在窗沿處輕輕敲了兩下,“阿刀,把他給我帶過來。”
一個單手持刀的護衛不知何時出現焉九身后。
長離被嚇了一條,她看看對方孔武有力的身軀,再看看焉九只有他一半粗的胳膊,小聲道“焉小九,我們好像打不過。”
焉九勉強地扯了扯嘴角,在護衛凌厲的目光下主動往馬車邊走去。
什么叫做狐落平陽被人欺,他現在算是知道了。
他低頭走到馬車邊,車中女子看向他藏在陰影里的臉,命令道“抬起頭來。”
焉九冷著一張俏臉,對上車中女子的目光。
對視的瞬間,女子倏然一笑,“小騙子,你是從府里偷跑出來的吧還敢說自己在府上當差,好大的膽子”
焉九不說話,自從和殷時分別后,當真是處處不順。
女子的目光瞥向他身后的包袱,“你是從府里偷了東西出來變賣”
焉九下意識護住裝著蒸餅的包袱。
女子翹了翹唇角,直接道“阿刀,把他的包袱打開。”
兩秒鐘后,女子看著包袱里厚厚一疊蒸餅,眼神微妙。
“你從府里偷的,就是一疊蒸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