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醫離開后,焉九看一眼方子,上面的大部分藥材藥房里都有,只有幾味藥不太常見,不過宮中庫房中應當有珍藏。
焉九憑著記憶找到庫房中的藥材,又讓松旬去藥房取剩下的部分。
松旬不解道:“妖主,您要什么藥,讓藥房熬好送過來就是,何必取藥材回來多費功夫。”
焉九斜睨他一眼,他就是不想讓更多人知道自己用的什么藥。
萬一傳到長老們的耳朵里,那些老家伙又要絮叨了。
焉九朝著松旬揮揮手,“讓你去就去,哪來這么多廢話。”
松旬咽下滿肚子疑問,去藥房取藥了。
等他拿著藥包回來,忍不住問道:“妖主,您是哪兒不舒服”
焉九正在升爐子的手下意識頓了頓,“沒什么,一點小毛病。”
松旬更加不安了,如果是小毛病,妖主何必遮遮掩掩的。
該不會是什么絕癥吧
他還想再問,焉九卻開口趕妖了,“好了,你出去忙吧,別在這傻站著。”
松旬懷著滿腹心思,欲言又止地出去了。
焉九對著藥方,用前所未有的嚴謹態度開始小心熬藥。
不多時,一股沖鼻的苦味從面前這只小小的藥罐里源源不斷地冒出。
焉九看著“咕嚕咕嚕”冒泡的黑褐色藥液,默默屏住了呼吸。
一個時辰后,焉九將藥罐里的藥汁慢慢倒入瓷碗。
他凝視著瓷碗良久,才端起藥碗湊到唇邊,一鼓作氣往口中灌去。
“噗”
入口不到一秒,焉九就把藥汁全噴了出來。
他連忙拿起旁邊的冷茶拼命漱口,嘴中那股令妖作嘔的怪味卻始終無法消散。
焉九狼狽地擦了擦唇角的水痕,這藥未免也太難喝了。
他盯著剩下大半碗的藥汁,右手伸出又縮回,反復兩次后,實在沒有勇氣再嘗一口。
焉九猶豫半晌,將藥汁倒入了窗臺的盆栽里。
還是找族醫改良一下藥方吧,這藥著實是難以下咽。
不到半天功夫,族醫再次踏入殿門,“妖主,您又有什么吩咐”
焉九抖了抖手里的藥方,問道:“這個藥,能不能改良一下,至少得讓妖喝得下去。”
族醫無奈道:“妖主,世上哪有好喝的藥。”
而且這個藥方和其他稀奇古怪的藥比起來,已經不算難喝了。
焉九還欲再說,族醫又道:“萬一調了方子,影響藥效,會導致什么后果我可不敢保證”
焉九的臉上浮現些許遲疑神色。
族醫再接再厲道:“要是藥效弱了,失了掉毛的效果,您這苦就白吃了。要是藥效過了,掉得毛太多那也不太合適。”
焉九被說服了,他咬咬牙,重新開始熬藥。
等他硬著頭皮將重新熬制的藥汁飲盡后,便到了該同長離一塊兒用膳的時辰。
焉九匆匆收起熬藥的工具,往長離所在的宮殿走去。
他一進門,長離的鼻尖就不自覺地動了動。
“焉小九,你煮東西了”
一股子怪味。
焉九暗道一聲糟糕,這藥都把他腌入味了,一路走來都沒散掉。
他含糊地應了一聲。
長離奇怪地看他一眼,松旬說焉九最近公務繁忙,一門心思撲在和虎族的戰事上,怎么還有時間煮東西。
隨著一道道飯菜上桌,長離心里的疑惑更深。
焉九對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皆是興致缺缺,連他最喜歡的手撕雞都只動了一下。
長離放下筷子,認真問道:“焉小九,你胃口不好嗎”
焉九的舌根還在犯苦,他勉強扯了扯嘴角,“我不太餓。”
一頓飯結束,焉九繼續去忙了,長離卻越想越不對勁。
焉小九一定有什么事情瞞著她。
長離轉了轉眼珠,跑去找松旬了。
她找到松旬的時候,這只大尾巴松鼠正蹲在屋廊下的石階上發呆。
長離從他背后靠近,猛地拍了一下松旬的肩膀。
松旬一個激靈,差點一頭從臺階下栽下去。
他回頭看見長離,松一口氣道:“長離姑娘,你走路都不帶出聲的。”
長離挑了挑眉稍,“是你太出神,沒有聽見。你蹲在這兒偷什么懶呢”
松旬動了動唇,還是沒把心底的不安說出來。
長離緊盯著松旬的表情變化,見他不說話,點了點腳尖,試探道;“莫非你想的事情,和焉小九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