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已經沒有行人了。
但有巡防的將士。
蔣耀宗留下了一面令牌,便也可以通行無阻。
“神僧。”
易濟澤行走在道路上,低聲道:“看來今夜,確實很不平靜了。”
唐空點了點頭,盡管他對奪嫡的事情,不怎么感興趣,但也知道,如果皇帝恢復了清醒,徹查此事,那么一定是血流成河。
火域邪僧膽敢對皇帝下手,無論他是不是受了哪位皇子的請托……但至少,膽敢庇護火域邪僧的那位皇子,絕對是一位有魄力的人物。
這樣的人物,不會坐以待斃。
最重要的是,皇帝還沒有完全恢復。
自己作為活佛,也已經說過,機緣未到。
那么皇帝除了自己這邊的路,便一定要往另一方,去搜出火域邪僧,嘗試解盡火毒。
總而言之,今夜一定不會平靜。
而這一切,算是唐空一手造成的。
畢竟他的兩道符紙,讓皇帝醒來了。
“我表兄……”
易濟澤低聲道:“雖然火毒消除,讓他內境修為恢復,可是畢竟臥床許久,比起全盛之時,至少要弱了兩三成。想他全盛之時,都被火域邪僧所害,在京城也并非元境之下無敵的人物,不知今夜是否會平安?”
唐空心中無言,這我哪里知道?
還真當我是算命的?
但易濟澤眼中充滿了期盼。
顯然他恢復理智之后,對這位表兄,也是很有兄弟感情的。
“吉人自有天相。”
唐空隨口道出這么一聲,又是一句名言。
易濟澤頓時長出口氣,道:“那弟子便放心了。”
明信和尚笑著說道:“首座既然出手解他火毒,便是他的福分,到了首座賜福,自然吉人自有天相。”
易濟澤聞言,笑道:“這倒也是。”
說完之后,易濟澤雙手一拱,施禮道:“之前易某渾濁,誤入歧途,傷了大師,后來得到點化,卻想到投案自首,忘了向大師賠罪。”
明信和尚伸手一抬,說道:“我佛門中人,不記仇怨,所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這是首座教導貧僧的。”
唐空揉了揉眉宇,心中略感無奈,我也沒教你們商業互吹啊。
正這般想著,他抬起頭,前方黑暗的街道盡頭,似乎有些光亮。
像是街頭的水洼,倒映著天空的明月。
但走進了兩步,卻又感到不同。
那光芒比月光刺眼。
仿佛是火光一樣,有著令人躁動的感覺。
而火光之中,隱隱現出一個人影。
魁梧壯碩,身著僧袍,手執丈許禪杖。
易濟澤面色凝重,往前一步,將唐空護在身后。
明信和尚略微低伏,作出了蓄勢待發的狀態。
前方之人,卻仿若未覺。
他的目光,落在唐空身上。
“本座等候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