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樓接過令牌,立刻嚇了一跳。
要知道信物之中,以印璽為最重要的東西,輕易不會離身;其次就是主公的虎符和其他上級將領的兵符。而這枚令牌就是這樣的東西,它是季書的兵符,代表著中央的意志。
像太史慈,即使貴為上將軍監管荊州,所用的兵符也只能調動本部的兵馬,很多事情卻是不能做的。例如征召士兵、調動轄區外的兵馬,這些都需要中央的文書,但有了季書的兵符后這些都不成問題。
哪怕太史慈想要征調兵馬在荊州自立為王,在他稱王前也不會有任何人懷疑,因為程序上沒有任何問題。這枚令牌就是這樣的東西。
賀樓小心翼翼地將令牌放入胸前的盔甲之中,又用手反復按了按。
季書淡淡地點頭道。
“既然你已經收好了,就立刻回去將我的話原封不動地轉告子義,不得有誤”
“是末將領命”
賀樓收好令牌,昏頭昏腦地應了一聲,連忙上馬帶人回去了。
吩咐了值守的士兵不得把軍情告訴任何人后,季書又回到大帳去見孫策了。
“什么子義請求到徐州來參戰,為周泰報仇唉,這不是胡鬧嘛。”
“是,我已經狠狠地批評了他,讓他的人回去了。”
孫策又埋怨了太史慈幾句,倒沒有怪季書的意思,兩人又談了幾句,季書就回自己的營帳去了。
回到自己的營帳內,季書在自己的椅子上呆坐了許久。從衣襟中取出一個信封,他拿出信又看了一遍,便用火折子將其點燃。
這封信終于在火盆中化成了灰燼。
楚軍帥帳。
夏侯惇領兵三萬出現在東平城的消息剛剛傳回了楚軍大營,孫策立馬就召集了眾人商量對策。
“說說你們的想法吧。”
此刻,孫策正安靜地坐在主位上認真傾聽眾人的意見。諸葛瑾、馬良、華歆、伊籍、向朗等謀士大致分成了三派。
其一,主張派五千兵馬接應黃蓋將軍撤退至任城,以任城和小沛大營互為犄角,造成一旦魏軍南下小沛,黃蓋就會出兵東平截斷其后方的形勢,迫使魏軍的三萬兵馬不敢輕舉妄動。
其二,主張派一萬兵馬增援黃蓋將軍堅守東平,將東平和小沛徹底分裂為兩個戰場,分別與漢魏交戰。
其三,主張派五千兵馬接應黃蓋將軍撤退至任城,同時小沛戰場轉攻為守撤退至譙縣,再令龐統從壽春出兵攻打宋縣做出襲擊汝南、許昌的姿態,逼迫夏侯惇撤軍。
眾人談論了許久,唯獨坐在孫策左首的季書一言不發。
倒不是季書故作高深,眾人的說法或激進或保守都有其各自的道理,但季書的主張并不需要說出來,而是他已經做了。
時至今日,曹操的態度不難揣摩,他定然是想要先平定整個北方形成一個穩定的地盤。不然一旦現在對南方出手露出破綻,與他有深仇的董卓一定會趁機攻打魏國腹地,西涼鐵騎的威脅對他而言實在太大了。
先北后南是魏國的國策,這是一個定數,絕不會輕易改變。所以曹操此時絕不會在徐州投入太大的精力,他要的僅僅是拖延孫策的腳步。
所以夏侯惇帶著三萬大軍來了,而季書的安排就是任城和東平的一萬兵馬,他從不打算再往這個方向增一兵一卒。
在他看來,夏侯惇攻打北面只是為了吸引楚軍兵力給漢軍制造機會,絕不會拼死作戰,有這一萬兵馬足以應付。
但這世間有太多的變數,例如夏侯惇無法理解曹操的真正意圖,例如兩軍將士殺紅了眼,例如夏侯惇或者黃蓋死了
太多太多
季書沒有安排蔣欽去北面構筑防線就是擔心意外,要知道當初羽林軍可是拋下了虎嘯營阻擊魏軍才得以逃脫的。若再讓羽林兒郎見到魏軍,季書真怕他們殺紅了眼鬧成孫策和曹操都不曾想到的局面。
所以季書才派了之前一直坐鎮后方的黃蓋和他的部眾去,黃蓋將軍畢竟老謀深算,應該能把握分寸。
雖然黃蓋的分量也不輕,也是個變數,但事情總要有人去做吧。季書也只能盡量地減少變數,控制事態的發展,無法把所有的事情都掌控在手中。
“子淵,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