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濂執行軍令”
也許是太史慈的臉色過于駭人,宋濂終于低頭不再多言,無可奈何地領命離開。
轉眼間已過了十余天,今夜是蜀軍少有的沒有進行騷擾的夜晚,除了值守的士兵,大多數人已經進入了夢鄉。
此時太守府依然燈火通明,太史慈和蒯越正商量著臨時征兵出現的問題。老實說,蜀軍的戰力之強有些出乎太史慈的預料。張任麾下不但都是能戰之精兵,甚至還有一支三千人的精銳,若非墨家的守城器械威力驚人,前日蜀軍幾乎就要殺上城頭了。
“先生,城中百姓的情緒如何”
“上將軍放心,荊州這幾年施行齊民律一稅法,百姓歸心更勝從前。此次遷入,百姓不但是愿意從命,還有不少人在城中幫士兵搬運守城用的檑木、落石,可說得上是真正的軍民一心了。”
蒯越的回答讓太史慈略感意外,他是武將,只知道由諸葛瑾提出,由周瑜、季書二人敲定并主持施行的新政很得民心,但莊稼畢竟是老百姓的命根子,他早有被怨恨的準備。
蒯越明白太史慈這句問話的意思,城中確實存在隱患,雖然不是百姓這一點,他話鋒一轉說道。
“百姓與我軍同心,上將軍不必憂慮。倒是城中一些世家不太安穩。好在荊州施行新政多年,過去那些世家的私兵、仆役早習慣了自由身,哪里是那些人調的動的他們現在是有心無力,雖有些隱患,但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太史慈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建業動亂”是銘刻在楚國歷史上的一塊傷疤,他怎能忘記他內心其實更傾向于馬上處理掉這個隱患,不過蒯越即是荊州派系的智囊之一,也是孫策留在他身邊方便商量之人。既然他這么說了,太史慈便在此選擇了相信。
“那就勞煩先生多注意些了。”
“職責所在。”
蒯越剛抱拳回禮完,門外忽然有急報道。
“上將軍,賀樓回來了”
賀樓的職位是小統領,卻是太史慈的近衛長,平時負責護衛太史慈的安全。此次,太史慈就是派出賀樓去向孫策稟報荊州軍情,聽到賀樓回來的消息,他不禁漏出一絲喜色。
“上將軍,末將回來了”
太史慈連忙上前扶起賀樓,看著風塵仆仆的部下,他拍了拍賀樓的衣甲,問道。
“王上有何吩咐”
賀樓臉色一僵,事后回到半路也覺得有些不妥,但形勢緊急他也不敢耽誤時間再回頭面見王上,此刻只得硬著頭皮說道。
“稟上將軍,末將沒有見到王上。那天我剛到軍營營門就遇上了三軍師,三軍師看了你的信就說他會轉呈王上,讓我帶信物立刻回來見你。”
說完,賀樓從懷中拿出一面令牌雙手呈給太史慈。
太史慈皺著眉,疑惑地接過去一看,正是季書的兵符。他轉過身,緩緩走了兩步,問道。
“軍師有什么話讓你交代我”
“軍師說,放手去做以防萬一,他允許上將軍臨時征調以應付緊急情況。上將軍也可視情況緊急,再派快馬報來主公這里。”
沉默了片刻,太史慈轉身拍拍賀樓的肩膀說道。
“行了,既然見到三軍師,那和見到王上也是一樣的,若王上還有安排自會派出其他信使。你任務完成的不錯,下去好好休息吧。”
賀樓送了一口氣,領命離開。
屋內的兩人卻沉默了下來,許久,太史慈才看著手上的兵符開口問道。
“先生怎么看”
“上將軍的難處,軍師都猜到了,權利也都給了將軍。此戰勝,則功在上將軍;此戰敗,則罪在三軍師。胸襟似海,蒯越佩服,上將軍更該堅定決心。”
太史慈默默地看著手中的兵符,只感覺肩膀上的擔子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