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圍大多是一些輕傷的士兵,許多人只是受了些砍傷或手腳被流矢所傷,取出箭頭,包扎休養幾天就可離開傷兵營了。
向里走了一些,可以看到十幾個醫護兵往來忙碌,其中大都是些重傷員。許多人要不是胸腹中箭,至今仍昏迷不醒,不要就是作戰中落下了殘疾。空氣中彌漫著散不開的血腥和中藥的氣味。
季書心情復雜,他波瀾不驚的心境又泛起了陣陣漣漪。編
從軍之前,他只是見到一兩個人的不幸就會牽腸掛肚。
從軍之后,當他的每一個決定都決定了數千將士的生死,他還會時常惶恐,夜中難眠。他在前線看著戰士們廝殺,隨他們一起轉戰千里。
也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士兵在他的地圖上變成了一串冰冷的數字、一個冰冷的棋子。他看著地圖便算計著,打下哪里需要哪枚棋子,需要多少數字。
“軍師”“令君”
“躺下、躺下。”
一些狀態還好的士兵們有些高興地抱拳行禮,季書連忙出聲示意他們不必多禮,讓他們躺下休息。
當這種時候,季書才感覺自己冰冷的內心還是血肉之軀。編
“見過令君。”
在附近忙碌的醫師王念問訊趕來,他也沒想到季書會忽然到來。
“王醫師,不必多禮,你我也是老熟人。從昨晚忙到現在吧辛苦了,若是人手不夠可以來告訴我。”
季書作揖向王念行了一禮,這是感謝他的辛苦。王念笑了笑也回了一禮。
醫學院的標準頗為嚴苛,這也是院長華佗老先生的要求。其實只要能在醫學院畢業出來,基本已經滿足了坐鎮一家醫館的大夫的水平,每年都有二三十個大夫分往楚國各地行醫。
每年也都有十幾個醫護兵進入軍中,他們與一般大夫的區別只是更偏向于急救和草藥護理這一塊。所謂醫師,已經相當于專家教授了,整個醫學院在華佗先生的把關下,一年也不一定能出一個醫師。
王念作為華佗先生的弟子,十八歲便得到了醫師的職稱,可以說是才華橫溢了。將來華佗先生退休后,說不定就是由他來繼承醫學院院長的位置。編
季書自然是見過幾面的。當初魏延出征時還想把這一個醫師拐跑,但季書最終沒敢給,就怕魏延把華佗先生的衣缽傳人給累死了。
“我這里還算忙的過來,軍師放心。只是有些將軍,傷還沒好,卻嚷嚷著要回戰場,讓我頗為為難。”
王念眼神中透著些許疲憊,說話卻是溫雅隨和。
“這個簡單,待會我留兩個近衛給你。誰敢不聽你的醫囑,我讓他們直接來向我報告。”
季書立刻就點了身邊兩個侍衛。
“如此甚好”
王念的問題得到解決,也頗為欣喜,他對身邊的一名女子招了招手說道。編
“對了,思思,你過來和大人打聲招呼。軍師,這是區區賤內,今年剛考過醫護兵。”
“伏思見過軍師。”
女子屈身一禮,臉上淡雅無妝,身上卻透著一股知書達理的氣質。
季書臉上有些驚詫,他連忙回禮道。
“賢伉儷皆有救死扶傷之心,今年賢弟得到了華佗先生認可,考過了醫師;弟妹又得到了醫學院考官的認可,考過了醫護。真是天作之合啊天作之合”
“大人過贊了。”
兩人聽完都有些羞澀。編
幾人隨便聊了幾句,季書就以怕打擾傷員休息為由離開了。
防務重新布置完了,傷者也看望完了,今日的行程還是頗為順利的。季書回頭看了一眼,駐足了十幾息,隨即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