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句話的功夫,每個人都互通了姓名,那個少年名叫齊勝,是比宓八月他們更晚到的新生,一來看到新生學規第一條就去宿管處申領新生物資。
隊伍里就屬栗秋和少年的話最多,朝蓮偶爾插兩句嘴,宓八月和郝慍都是被問到話才回的。其中,本該同樣多話的燕艷一直沉默不語。
齊勝說起昨晚自己的經歷,“我本來睡地好好的,突然聽到敲門聲,那敲門聲太恐怖了,像是要把門砸爛一樣。”
朝蓮一聽就明白是怎么回事,意味不明的看著齊勝,“你沒去開門”就算沒開門,到最后偽宿管也能自行進去,為何這低階靈童的少年還能活著
齊勝飛快搖頭,“又不是敲我的門,我開門做什么。那暴躁的敲門聲一聽就知道是來找麻煩的,我不想被無故牽扯到。”
“后來我窗子就被砸了,簡直是無妄之災。”他說。
朝蓮一言難盡。
同樣一言難盡的還有郝慍,他猶豫了片刻,方才開口道歉,“這,齊小兄弟大概受我牽累了。”
齊勝道“怎么回事”
郝慍無奈道“這事還得從昨天白日說起,與我而言也是無妄之災。我白天被宿管的老丈好心送來個靜心安神的香囊,晚間回來就看到自稱老丈兒子的師兄與我爭執,非說我拿了他送給父親的東西,我一番解釋無果,那師兄非但不聽還要與我動手的模樣,我一怒之下就將香囊硬還給他。”
朝蓮一臉錯愕。
齊勝說“這師兄簡直不分青紅皂白,好生小氣。不過你也是,為何要收老丈送的東西。”
郝慍不高興道“這話師兄也說過,我也解釋過不是我貪心,只是退卻過一次,再推就未免無禮了。”
栗秋插嘴,“我怎么覺得砸齊勝窗戶的不是來討要東西的師兄,而是另有他人我的窗戶也被砸了,今早起來一看,發現窗邊是裝著院服的包裹。”
齊勝“砸窗的的確是新生包裹,只是你怎么今早才看見”
栗秋理所當然道“我睡著了,今早醒來才發現窗戶被砸破了。”
“原來你并非受我牽連。”郝慍對齊勝剛剛那句抱怨心有芥蒂,發現齊勝的窗子破損和自己無關后,說話的語氣也不再客氣。
齊勝說“敲門聲吵到我總不是假的。”
相鄰的兩人便這么兩看兩相厭。
聽完他們一番話的朝蓮實在不知做什么評價,她詢問宓八月,“我看你的窗戶完好無損”
宓八月說“昨晚我睡得晚,正好開著窗戶,夜見燈火拉車,就和送貨郎碰了個面和它交接。”
郝慍神色有些尷尬。
他對昨晚回來后的記憶大部分都很模糊,最深刻就是窗內燈火映照的少女身影。
很顯然,他和師兄的爭執必定被對方看得一清二楚。說不定對方說的睡得晚是客氣話,其實是和齊勝一樣被師兄的敲門聲吵醒。
有之前齊勝斤斤計較的對比,郝慍對宓八月如此輕描淡寫保全他臉面的言行更有好感。
背了一晚上學規的燕艷,幾乎是心驚膽戰的將幾人對話聽完,感受聽似平常對話里的殺機重重。
夜見燈火拉車這句在學規里出現過的話語讓她看向宓八月,又回憶昨日對方簡單一句話救了自己一回,對宓八月的看法截然不同。
“昨晚”她說。
異常沙啞的聲音讓幾人都朝她望來。
燕艷舔了舔干燥的下唇,接著說“我看見有只怪物在你門前。uu看書”
栗秋馬上問“什么怪物為什么在八月門前。”
燕艷說“踩著高蹺,長相很丑,滿身膿瘡。”
栗秋露出嫌棄的表情,“果然好丑。”
朝蓮卻笑,“別這樣說,學院的衛生一直多虧了這些丑角兒的辛苦勞作,才能日日維持著干凈。”
燕艷松了一口氣,“原來如此,難怪我看到它時,它似在修補草地。”
朝蓮意味不明的笑容頓住,“修補草地”
燕艷點頭。
齊勝抱怨道“那為什么不把我的窗戶也修一修。”
朝蓮看他一眼,“還是自己動手,別期待它來幫忙比較好。”
齊勝還沒問為什么,栗秋說“師姐說得對,自己動手也比那么丑的怪物來幫忙得好。”
學院膳食堂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