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區間,17公里,跑完就能回家躺下。
沢田綱吉懷抱著這樣的心站在路口深呼吸著,他的路線要從東京近郊跑回并盛町,直到抵達家門口。
隨著發令槍響,沢田綱吉邁上了第五區間。
風從耳邊刮過,或許是因為位于安靜的近郊,道旁的路燈都是老式的,且間隔較大,如果不是身后的車燈伴隨著,沢田綱吉還真有些害怕這條道路。夜晚的氣溫比白日下降了些,但跑動帶來的熱量足以抵抗降溫。
遠處的民居亮起暖黃色的燈光,隨后像是呼應一樣,一盞、兩盞,星星點點的光暈蔓延開來,匯成一條暖黃的長線。沢田綱吉看著這幅景象有些出神。過去他很少關注這些,沉默地守在自己的小角落,對外面的事漠不關心。競選干部和我無緣、運動會不要叫我、學園祭我幫不了什么、繪畫、寫作、考試,不管是什么他都覺得自己不能做,也做不到。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雖然并不愿意,但是他被人稱作了首領,在排球比賽上得到了稱贊,體能得到了提升,開始學習一些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包括現在,他曾經體能測試連一千米都跑不完,而現在卻很輕松地跑過了嗯他跑了多遠了
沢田綱吉回過神來,發現原本還在遠處的“暖黃長線”現在已經只留下了末端還在視野中。
是關燈了嗎他忍不住回頭去看,驚訝地發現那條“長線”并沒有截斷或者熄滅,而是他已經要超過它了。不可思議,這一段有五百米嗎他輕輕松松地跑過了五百
不應該,從起跑到現在至少過了20分鐘了吧他竟然有這樣的速度和耐力嗎
不對不對,他應該到極限了,已經跑不下去了吧他過去是體能廢柴,不可能突飛猛進跑出那么遠啊。
一旦出現這個認識,沢田綱吉的步頻逐漸降低,他的速度明顯地慢了下來。
沢田綱吉的體能是在里包恩的掌控之中的,在過去的一個多月里,沢田綱吉不止接受了里包恩布置的訓練,還會偶爾在早晨跟著將千夏一起跑步,比之過去他的體能提高了許多。現在才過了20分鐘他就感到了身體沉重,這正是遇到了長跑中常見的虛假疲勞階段。
虛假疲勞是大腦對身體耍的小手段,這種時候人類感到疲勞的原因并不是肌肉進入了勞累狀態,而是大腦中的過度保護監控機制被觸發,同時心肺還未被完全喚醒,肌肉中的乳酸堆積產生疲勞,讓人覺得自己已經精疲力盡。實際上這時咬牙挺過疲勞期,維持正常的運動狀態消耗掉堆積的乳酸,疲勞感自然就會隨之消失。隨后身體會變得輕松,進入真正的運動狀態。
里包恩露出了一個“盡在掌握中的笑容”,他讓司機將車開到了沢田綱吉旁邊維持著慢速,然后將擴音喇叭支出車窗。
“蠢綱,跑不動了嗎”
“”不要把那種稱呼用喇叭喊出來啊
沢田綱吉心里吶喊著,嘴上卻一聲不吭。他的力氣全部用來擺臂、邁步以及呼吸了,如果這時候去回答里包恩的問題他不是岔氣就是泄氣,怎么都不對,于是他只能狠狠地搖了搖頭。
他還能跑,雖然很有可能跑不遠,他不想心安理得地仗著前面4人給他節省下來的時間慢慢悠悠地回去,但人是有極限的,他到最后說不定就是用走的又或許是爬的,可不論怎樣他都不會放棄。
“你的配速已經持續增加了,腿還能邁動嗎胳膊還能擺動嗎”
“”配速增加那是肯定的吧他也不想啊,他還能動,并且一直在往前,這不夠嗎
“不夠。”里包恩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樣,斬釘截鐵地說道“如果現在你是在被敵對家族追殺,已經死一萬次了。”
他不想成為afia,也不想當什么首領,為什么會被敵對家族追殺啊
沢田綱吉內心吐槽著,腳步卻比之前能使上一點勁了,之前手腳酸軟的感覺好像稍微緩解了一些。
“還是說你要放棄,要浪費前面4人的努力,就這樣停留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