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蛾正道神情嚴肅地說道,“在應對某些情況時你做的很被動,雖然你能預判到對手會采取什么行動,但你的應對是他們決定好計策后再發揮自己臨機應變的,而不是在預判后立即清除敵方計劃的實施可能。”
“……”
“將,有時候被動反擊,雖然也能獲得勝利,但更可能會造成遺憾。”
將千夏沉默地思考著夜蛾正道這段話,但是所想的卻不止是今天的團體賽情況。他的思緒飄得有點遠,從得知大地女神的功勞被掩藏后只能躲進法師塔避世;到因為他的猶豫,大地女神出面代替他擋下了大災厄的最終攻擊而亡;再到占星之國的覆滅,他只能望著廢墟嘆一聲可惜。過去的記憶一直飄著,直到那個他被拋棄在灌木叢里的夏夜。
襁褓中的嬰孩睜開了眼,耀紫色的魔瞳光輝閃爍著。
不是反制,而是先發制人。
原來是這樣。
“……將?”將千夏許久不說話,夜蛾正道有點不安,他是因為擔心才指出了將千夏的問題。將千夏的沉默就像是在他的心上一下下敲著鼓,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不該說這些。他在教師這個崗位耕耘多年,很清楚學生如果出現異常的心理狀態,是要及時出手挽回甚至糾正的。他以前在這方面不曾注意,現在注意到了自然是要點出問題的。
將千夏一直是個很讓夜蛾正道省心的孩子,但同時也讓他很擔憂。他不像五條悟一樣肆意妄為、輕視規矩。如果要說的話夏油杰曾經和將千夏一樣,令夜蛾正道有些擔心他的理念狀態。不過在同伴和他的開導下,當然主要是同伴,他并沒有能力天天陪著學生。夏油杰漸漸也長成了正事靠譜、其他靠邊的模樣,后者要批評五條悟給人帶歪了。
在面對將千夏的時候,他體會到了什么是在省心和憂心之間徘徊。將千夏很靠譜,有時候就像是個靠譜的成年人一樣,他會去引導同伴,也會保護同伴,會安排好很多事物,有他在夜蛾正道很放心一年級的學生們。可在這種靠譜下,他看出了將千夏的被動。
他似乎對很多東西都感興趣,會去看各種各樣的書籍,遇到不懂的地方也會去主動詢問課程教師或者他。但夜蛾正道從沒聽過將千夏詢問他戰斗方面的問題,有一次他申請和自己的咒骸打幾輪,卻每次都是防御閃避,直到摸清咒骸行動后才攻擊。
那次后夜蛾正道就注意到了這點違和感。
將千夏他,好像習慣了先讓他人攻擊,稍后再動。
他很懷疑,是不是在將千夏面前擺一個和他勢均力敵的敵人,將千夏也會等到別人出完所招式再出手。
“啊,沒什么,”將千夏回過了神來,很少行禮的他難得地朝夜蛾正道稍躬了一下腰,“感謝您點明了我的問題,這對我來說很重要。”
見他這樣,夜蛾正道松了口氣,他一擡頭就看到了五條悟那張不爽的臭臉,他就像是把“接受挑戰”四個字寫在了臉頰上,就等著夜蛾正道開口,然后再給他找點會導致怒氣上涌、血壓飆升的事。
夜蛾正道無所畏懼,因為他原本想好的夸獎對方的話,在經歷了將千夏的延遲反應后緊張地全忘了。現編可能需要那么點時間,不過沒關系,他還是有點話要對五條悟說的。
“五條悟!”
五條悟嚴陣以待,就等著開口氣人。
夜蛾正道的聲音不復喊名字時的中氣十足,而是輕描淡寫地說出了那句話,“四樓障子門的損壞賬單待會結一下。”
現場安靜,片刻后現場響起了一陣爆笑聲。
“哈哈哈哈!”
別說京都校那邊了,連家入硝子和夏油杰都毫不給面子地爆笑出聲。
“怎么到我就是索賠了?你明天開始要教數學了嗎?”五條悟揮著手抗議,見夜蛾正道不想理他只好憋著氣。不過將千夏并沒有跟著他們一起笑,這讓五條悟稍微有了點安慰感,他湊到將千夏面前,想要得到一點來自男朋友的安慰,也想借機弄清將千夏剛才沉默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