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現在,將千夏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他告訴她,羂索已死,循環中最令人忌憚的家伙被送下了地獄。她預計的未來形式頓時少了一個最大的威脅,僅剩下她和“六眼”,后者又是己方的中立型,她不用再擔心自己的安危。
但是羂索的死亡也讓她很是不安,那樣狡猾的存在將千夏都能抓住他,那只能說明后者能力強大,或者智謀過人。她本想著自己進化后如果對人類造成了什么危害,也可以輕松地避開責任,將這份罪孽算在羂索頭上。
畢竟沒有羂索的干擾,她就會正常進行“同化”,再續個五百年的人類生涯。羂索設計殺死了“星漿體”后,她放棄了“同化”,這是個機會,她不用再為奪走了無辜者的生存權利而感到自責、愧疚,也不用再無望地守在薨星宮中五百年又五百年,永遠看不到盡頭。
是的,她在逃避自己的責任,而這份責任有她自己的,也有整個咒術界的份。只要口頭上的尊敬就能哄得最強的結界師千年的守護,不管是誰都會心動吧?
天元在千年前下定的決心,在薨星宮中的千年時光中已經漸漸崩塌了。
沒有別的原因,她已經感到了疲累,她聽不到過去那些“星漿體”的聲音,但是能感覺到,他們的心是向往著自由的。即使這樣,他們也為了大義選擇了前往薨星宮,并且和她一起永遠地留在了這里。
她想結束這樣的生命了,犧牲幾人來保護咒術界千年的安穩,這樣的犧牲是正確嗎?她當初的選擇是對的嗎?因為她而導致那么多“星漿體”的人生結束,真的不是愚蠢的行為嗎?
天元無法下判斷,即使她的心中已經有了退意,卻也無法做敲下定錘的那個人。
所以在將千夏向她說明緣由后,她半被脅迫半認同地選擇了幫助對方。上一個變量是反向天與咒縛,眼前的這個變量又是個沒有咒縛在身的0咒力怪胎,她突然有了點期盼。
如果將千夏真的能做到讓咒術界與普通人的社會達到平衡,那她愿意再多守幾年。整個咒術界本就是因她保護著咒術師們導致平衡被打破,逐漸演變成了如今這幅咒靈強咒術師也強的激烈對抗狀態。
如果能回到過去的情況,或者如將千夏所暢想的普通人與咒術師攜手面對咒靈,那便不再需要她的存在,人類也能在咒靈的虎視眈眈中平安存活。
天元心中一系列復雜的心理變化并沒有被將千夏知曉,他的注意力全然放在了結界外伏黑甚爾和咒術師高層之間的戰斗中。
身軀強悍的天與咒縛在戰斗時仿佛暴君親臨戰場,不管是什么等級的咒術師都處于被他壓著打的狀況。他的咒具儲備量非常充足,游云無法觸及的目標就換等級稍低的咒具投射出去,巨大的力量將對手釘在了地上無法動彈。
釋魂刀專斬以體術見長的那些人,直接攻擊魂魄的長刀每沾一分血就更鋒利一分,無視一切物體硬度的攻擊令所有需要近戰的咒術師都心生怯意。
偏門棘手的術式就用天逆??來切斷咒力供給,如果距離太遠就用萬里鎖延長范圍。他將萬里鎖的末端藏在儲物咒靈的肚子里,這個咒具很奇特,只要不被看到鎖鏈的根部就可以無限延長,將其和天逆??組合起來,不論躲在哪個位置的咒術師都能被他攻擊到。對術師而言天逆??就是能在戰斗中將他們變成普通人的大殺器,是每個咒術師都避之不及,恨不得將其銷毀的存在。
這些咒具也不知他是從哪里弄來的,將千夏嚴重懷疑他這些咒具是不是從禪院家的武庫或者從咒高的忌庫中偷出來的。
伏黑甚爾對于冷兵器的運用爐火純青,以將千夏的眼力根本看不出他最擅長或者最苦手的武器是什么類型,從近戰到遠程,似乎沒有任何武器是他不會用的。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