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昌國公開得了玩笑,和蕭復開不得。
果然,陳統領一來,管家一附耳通報,碩王就立馬起身“賢侄啊,你先吃著,本王出去一趟。”
他跌跌撞撞地沖出去,險些栽跟頭“陳大統領,陳大統領來了來來來,快請進”
元慶搖頭“王爺,下官吃過了,我是來接人的。”
碩王驚奇道“你、你來接誰的”
“林子葵林公子,可在王爺府上,王爺可有為難他”
碩王“”
碩王酒醒了“他,他是你的,朋友沒有,沒有為難”
“王爺說笑,沒為難便好,下官是下面伺候的,我將林公子接走一事,還請王爺守口如瓶,包括林公子本人。”
夜風一吹,碩王渾身一冷。
禁軍大統領親口說,自己是下面伺候的,什么意思
薛相不收學生許多年了,以往只帶過兩個皇子,都是父皇最看重的兒子。
這林子葵,他難不成是父皇當年下淮南時的私生子么
金樽已經知道元慶來了,聽見了他的聲音,他彎腰將站不穩的林子葵扶起來“公子,我們可以走了。”
林子葵酒量不佳,三杯倒,兩杯下肚皮就這樣了。
眩暈感將他包圍,不知道碩王說了什么,只感覺他態度又變得更加熱情了,上下打量自己的臉許多眼,似乎在確認些什么,還說“賢侄啊,一定要來玩,你老師信里交代了,讓我多加照顧你,我對你是一見如故,當親弟弟看待的”
林子葵靠在金樽身上“王爺,王爺言重了,草民何德何能”
“你一表人才,有徳又有能啊,哎你怎么喝了兩杯就這樣了對了你那小娘子病了是不是,我去叫府醫,我這就去叫府醫”
此時,遠在淮南還未出行的薛相正念叨著“信大抵也送到了吧,按著碩王爺那不靈光又愛多想的性子,日后老夫哪天去了,懷甫在朝中也有人照拂”
府醫到了王府門口,就被元慶疏離地打了回去“王爺回府吧,府醫也不必了,有太醫的。”
林子葵坐上了馬車,靠在側壁上“是元慶么,元慶也來了,我許久都未見你了,念了許久,特意問了娘子,他說你在金陵有差事忙碌。”
元慶坐在馬車前頭,看見林公子伸手撩開了簾子,像什么小動物一樣趴著看自己。
元慶心里抖了一下,當即收回目光。
“是是主子讓我來接您的。”
“你主子,他今日還能回來么”
元慶遲疑了下“主子說,三刻鐘內能回。”
“三刻鐘么,好,我數著。”林子葵又有了那種感覺,蕭復身上蒙著一層捉摸不透的霧,他的手伸不進去,觸不到實體。
馬車行到一半,還未回別苑時,中途,蕭復策馬飛馳而來,馬兒尚未停蹄,蕭復便先行下了馬,足尖點地。
元慶將馬車勒停,蕭復上了馬車。
一撩簾子,看見金樽揣著手坐在里頭,而林子葵居然趴在車里,嘴里還在數數“陸佰,陸佰零壹,陸佰零貳”
有月光灑進來,發絲染上了銀白。
“我數到半刻鐘。”林子葵掀起眼皮,如水般的烏黑眼眸中,倒映出蕭復的臉,忽有東風乍起,梨渦綻開,“蕭郎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