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復眉端一擰:“睡我床上,背論語”
這書生竟然做夢都在背書。
蕭復忍了忍,沒忍住,伸手輕輕去捏他的嘴,上下給他闔上:“不許背了。”
大概是呼吸不暢,林子葵睡夢間抬手去撥,蕭復想也沒想就抓住他的手,不讓他碰。
林子葵夢里唔了兩聲,手被他攥著,并未掙扎。
蕭復盯著他瞧了會兒,看他沒有醒來的跡象,就去研究書生的手了。
搭在自己手心里的,是舞文弄墨的一只手,出乎意料的軟和,這股柔軟,一直沿著手,蔓延到了蕭復的心頭,他心情變得極好,撓撓林子葵的手心。
“這么乖啊,都不動彈的。”
隨即林子葵把手抽走了,側躺著背過身去,將手揣在懷里。
蕭復趴過去看他:“醒了”
沒聲兒。
人還在睡呢,估摸是被他給撓癢了。
昏昏沉沉間,林子葵睡到了晚上快戌時,睜眼時,尚且以為在自己的床上,周圍一片漆黑,林子葵摸索著坐起身,喊:“墨柳”
床榻上有股馥郁的香氣,應當是西域的香料調制而成的,夾雜道觀的檀香,這樣的氣味,讓他腦海里一瞬浮現出蕭復的紅衣來。
“不對,這里是”
還沒等他醒神,簾幔被一只手撩開了,屋里很暗,只點了一盞燭火,蕭復只穿了一件白色的中衣,眸光柔和地看著他:“林郎醒啦。”
“二、二姑娘你怎么會”林子葵突然驚醒,也突地想起來了,下午發生了什么。
蕭復故意失落地道:“林郎忘了,自己醉酒后,對我做了什么么”
林子葵:“”
林子葵:“我真的我難道真的。”他低頭審視自己的衣著,腰帶散開,有些凌亂,發冠也散了。
“二姑娘”他艱難地咽了下唾沫,眉眼間俱是驚惶,“我可是,對你做了,不、不端正的事”
“林郎你,”蕭復嘴角翹起來,“抱著我不撒手,抓著我的手摸來摸去,說我身上真好聞。”
林子葵:“”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真的那樣做了
他呆滯了好一會兒。
蕭復傾身,眼眸里有流光在閃爍:“你不記得了么你還會把下巴放我手里。”
林子葵隱約有點印象,表情更呆滯了。
“二姑娘,我”
他面紅耳赤的,一邊連聲道歉,一邊手忙腳亂地系腰帶:“我對你做了這樣的事,我,我過兩日,就回金陵向令尊求親于你”
說完,忙將懷中的平安扣取了下來。
“這是家母留下的,不是什么貴重物什,就是一個尋常的料子,祖傳下來的,到我這一代,我娘親交代過,是給、給兒媳婦的。”
蕭復的手遲疑了下。
林子葵將捂得溫熱的平安扣,放在了他的手心,眼神真誠,純質得叫人動容。
蕭復的手心平攤著,有一瞬覺得不該收。
收了,就好像意味著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