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他在秦玨之前差點碰到的那盆綠蘿前停下了。似乎嗅到了陌生的氣息,他的身體就像是沒有骨頭一樣,扭曲成各種角度觀察著那盆綠蘿。
陽光打在綠蘿翠色的葉子上,隨著枝葉的晃動,在地上曬滿了細碎的影子。
很文藝的一幕,卻讓那個怪物整個人都爆炸了。他不停的在原地踱步,一片一片固定著綠蘿的葉子,不厭其煩的調整著綠蘿的位置和角度。精密謹慎的態度像是在做一場重要且瘋狂的試驗。
“他在干什么”蔡琢感覺自己汗毛都豎了起來。
一碟捂住嘴,用氣音說道,“他發現那盆綠蘿不對勁了。”
“可我沒碰到那盆綠蘿啊”秦玨打了個寒顫。
一碟沒說話,但時雀卻一下子明白了,示意秦玨看綠蘿邊上的窗戶,時雀說道,“你是沒有碰到,但是光線的角度變了。”
“什么意思”
“那個綠蘿擺在窗邊,葉子上有光影。”
一碟贊善的看了時雀一眼,接著解釋道,“這個怪物記憶里的場景應該是下午四點多,但現在已經快要六點了,太陽即將落下,所以光線折射的角度和之前不同。導致這個綠蘿投射下來的影子的位置也不一樣。”
“你仔細看,這個怪物的眼睛在看哪里”
秦玨順著一碟的引導觀察,發現這個怪物一直低垂著頭,竟然真的是在看地上的影子。但他現在陷入了一個邏輯死循環。
因為隨著時間的推移,光折射的角度也在不斷地變化著。所以影子和綠蘿本體永遠不可能達成同步。那怪物好不容易調整好了影子,一抬頭,綠蘿本體的姿態又和他記憶里的不同。于是他又要重新調整綠蘿的本體。可本體相同了,影子卻又不同。
怪物不斷地調整著,動作卻從最開始的謹慎,變得越來越煩躁,他間或揪著自己的頭發用力撞墻,還不斷地發出嘶吼。
活脫脫一個快要瘋了的神經病。
乍一看他好像一直都在和自己較勁,并不會傷害時雀他們。但對于時雀四人來說,這個怪物比起他們18樓遇見的那個,更讓人生理不適。他的強迫行為給人近乎窒息的恐懼感。
“如果他發現我們會怎么樣”蔡琢看向一碟。
一碟想了想咧開嘴笑了,“ta會把你放到最應該放的位置。”
蔡琢倒抽一口寒氣,他們不是怪談復蘇初期就出現在4樓里的人。所以,從他們突然進入這個怪談的領域開始,就已經觸發了殺人規則。
放到該放的位置,但四樓根本沒有他們的位置,所以他們一定會死。
蔡琢渾身發涼。
時雀卻因為一碟的這句話,轉頭看向一碟。
他清楚的記得,他們最開始看見一碟的時候,一碟就站在走廊外面。后面秦玨和蔡琢都進了走廊。一碟雖然伸手把秦玨拎了出來,但他自己卻沒有進入走廊。
如果這個怪談的規則如同一碟所說,那么一碟肯定也會在走廊里有一個自己的位置。他這么頻繁的移動,那怪物竟不來抓他嗎
另外,他們現在站著的樓梯間也應該屬于四層,他們也是突然出現在走廊里的違規物品,為什么那個怪談不立刻來處理他們,反而圍著那盆綠蘿打轉
時雀四下觀察,突然發現四樓樓梯間和走廊之間竟然有一道陽光投影的分界線。
他們藏在陰影里,而走廊沐浴在光亮中。
而此時,一碟看眾人不說話,反而笑得更加開心。
“哎,早這么聽話多好”湊到蔡琢身邊,一碟蠱惑道,“所以要不要和我合作我真有逃出去的辦法。”
蔡琢咬緊牙關,“你這算是威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