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小孩就不能太聰明。玩起來一點意思都沒有。”
醫師忍不住懟了他一句,“那是,你玩人家,人家不上當,當然一點意思都沒有。可人家玩你是真的挺開心的啊你身上債務現在多少了”
“”提起這件事,薄言昭就胸口疼。
偏偏醫師又補了一刀,“還有你抽屜里那氧氣管,已經不能用了,就趕緊扔了吧看著不糟心嗎”
“”
接一連三被暴擊,薄言昭靠在椅子上,擺出了一副生無可戀的咸魚模樣。
醫師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最后就說了一句,“知道你想給我們鋪路,可也別玩脫了。顧問一直在盯著你。”
“更何況,未來就算不去市也不要緊的。世道再亂,我和徐葉怎么都能活下去。我們活著,就不會讓囡囡有事兒。”
“我心里有數。”薄言昭擺擺手示意他不用多說。
的確,就猶如時雀的推測那樣,薄言昭弄出那么個o并不是簡簡單單惡心拜金小丑和時雀,也是為了提醒時雀注意身邊的細節。
但是有些事兒,他本身也只是推測。可僅僅是推測,就已經到了必須給時雀提醒的地步了。
畢竟,薄言昭想要的,從來都不是一時的勝負,他想要的,是醫師,徐葉,還有囡囡后半生的平安喜樂。
他這一輩子,前半生纏綿病榻辜負了太多人,也錯過了太多的好時光,所以才格外期盼死后不要死不瞑目。
心臟傳來劇烈的心悸,近乎連帶著后背的肌肉都像針扎了一樣疼。薄言昭半低著頭,將痛楚的喘丨息完全壓制下去,可后背的衣服卻已經被汗水浸透了。
最近,身體各器官這樣的劇痛已經越來越頻繁,即便不是靈感系分化者,可薄言昭也已經預見到自己距離死亡越來越近。
但是沒關系,他能做的已經都做了。局也已經布置好。剩下的,就是請君入甕。
漫長的疼痛讓薄言昭的思路有些渙散,但習慣了偽裝,他臉上的表情依然平靜,沒有任何變化。
眼角的余光看向窗外,下午兩點,正是陽光燦爛的好時光。
就好像六年前那個下午,他推開總所辦公室的門,時隼就靠在窗臺上看著外面的風景,給他看了一張照片。
上面是剛滿十八歲的時雀。
少年臉上的表情十分柔和,濃濃的書卷氣,看起來干凈又純粹。薄言昭只看了一眼,就下意識捏緊了照片的一角。
時隼見他看得專注,也沒打斷他。
足足過了五六分鐘,他才繼續說道,“言昭,這是我弟弟時雀。你的妹妹和兄弟,以后可以交給他照顧。”
薄言昭抬起頭和時隼對視,最終說了一句,“好。”
其實,這就是當初月女事件里,他和時隼的全部對話。也是他和時隼一起為彼此定下的最終結局。
漫長的疼痛終于過去,薄言昭緩過勁兒來,從口袋里摸出藥盒,打開藥盒,薄言昭將里面的藥片都倒了出來。從夾層里拿出一張有些陳舊的照片。
能夠看出是精心保存過的,但即便如此,照片的一角還有被緊緊捏緊過的褶皺。
正是當年時隼交給薄言昭的那張時雀的照片。
薄言昭沉默的看了一會,忍不住笑了一聲“早知道這小崽子這么壞,當年就不應該答應時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