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合
這破屋子一度成為村民上山時臨時落腳的公用設施,但逐漸的,由于山里也幾乎找不到食物,且破屋子塌得難以擠進去人,這個公用功能也沒了。
廖大柱一手抱著小雞崽似的女兒,一手牽著幾乎只剩下皮包骨的妻子,一步一步往那破屋子走去。
顧晴“其實你可以留下的”
廖大柱“說什么呢難道你們死了我媽就能給我好臉色了她是因為不待見我,所以才從來不給你們好臉色,又不是反過來。反正都會死,我們還不如清清靜靜地一起死。”
侯卞我們能不能稍微積極一點、有斗志一點脫離惡劣的原生家庭后,下一個劇情難道不該是發憤圖強、建功立業,最終狠狠打臉極品家人嗎
幻想了幾秒鐘,侯卞喪氣算了,想什么呢,一顆米都找不到吃,哪還有發憤圖強的力氣。小絨毛,如果今天還找不到你,我可能就永遠也沒機會再見到你了。
侯卞理性上覺得自己現在應該很絕望。
自己所用的這個殼子當前完全是靠著自己的魂體才吊住最后一絲命,如果廖大柱和顧晴真燃不起斗志,選擇什么也不做地靜靜死去,他的魂體又能吊著一個動彈不得的嬰兒殼子命多久呢
總不可能吊著吊著,嬰兒就成長到能走路了吧
可感性上,侯卞發現自己好像并不恐懼。
說不清楚究竟是不恐懼死亡本身,還是莫名相信自己不會死亡。
侯卞說不定只是困倦到難以產生感情波動了而已。
侯卞也不對啊,離開“家”前在被田芳那個老太婆搶走我身上的蔽體破布時,我還憤怒地生產了一筆能量的,聽著這對被推入絕路的夫妻慢慢行走,我也感到了心酸,說明我的情緒沒故障。
在侯卞昏昏沉沉還沒想明白時,廖大柱突然停了下來。
侯卞到地方了嗎
確實是到地方了,不過廖大柱會停下來卻主要是因為看到了蹲坐在破屋子前面的
廖大柱“耗子”
被廖大柱盯著的小絨毛“”
小絨毛心平氣和雖然我已經努力好好養了這殼子幾天,但因為之前這殼子被傷到了根本,所以調養效果不佳。良心地說,比起貓來,我現在確實依然更像是小耗子。
小絨毛毛稀疏得完全對不起我的名字,尾巴上更是一點毛都沒有啦。丑得我根本不想看自己。還臟。
小絨毛我倒是想給自己洗洗,但能量技能用不出來。這大冷天的,又找不到熱水,洗著洗著說不定命就沒啦。比起干凈來,果然還是命更重要一點。
聽到“耗子”時,顧晴有些渙散的雙眼稍微聚焦了些,不過在看清小絨毛的模樣后,她又并不意外地感到了失望“沒有肉啊。也是一只皮包骨。”
廖大柱嘆息“是啊,人身上都沒肉了,更何況耗子。看來它會是我們的新家人。”
小絨毛靜靜地看著這兩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人類思維已經在自己的思考模式中占據主導地位的緣故,小絨毛覺得看到這兩個人類的慘況時,比看到桶余和自己殼子的骷髏樣還要讓它更明白這里的生存環境有多糟。
小絨毛可能是因為即使在生活富裕的城市里,我也見過混得極其慘的野貓,所以我不會將貓的慘對應社會資源的貧瘠。
小絨毛但富裕城市里的人類,除非重病,否則再窮困也不至于哦,不對,應該說,即使是身患重病,也極難出現枯瘦成這樣卻還能走路甚至爬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