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顧晴看到了自己的哥哥顧輝。
比起田芳來,顧輝表現得非常冷漠,沒有湊上去套近乎或者吆五喝六,他只是冷冷地看了顧晴一會兒,然后便離開了。
顧輝的妻子、廖大柱的大妹廖大妞看起來好像想對廖大柱說些什么,但猶豫許久還是什么都沒說地跟著顧輝回家了。
顧晴低下頭,捏捏女兒的小肉手,覺得,哥哥對自己還是有感情的,只是,也確實是恨著的。
顧晴當他以為我死了之時,他可能自己也說不清楚自己是喜是悲;而當他發現我還活著時,那份悲喜交織的感覺再一次成為了他的困擾。
廖大柱夫妻帶下山的重要物品是裝入了兩個背包中,兩人各背了一個。除了食物、保暖衣服等生存必需品外,最主要的是廖大柱組裝的所有收音機。
當然都是把包裝拆干凈了的。
村民們親眼看到了廖大柱從包里拿出品質極好的米煮著吃,所以都很想知道包里還有什么好東西,但又不好意思問。
畢竟廖大柱當初分家上山之時,所有人都以為那是死路,但他們沒有任何一個站出來幫助他們,現在廖大柱和顧晴能不恨他們,他們便已經覺得這兩口子大氣了。
廖大柱夫妻確實不恨這些同村人。
因為夫妻倆很清楚,這幾年家家戶戶都難。哪怕是相對最富裕的幾家人,也最多能保證冬天家里人一個都不餓死凍死,絕對不敢說能全家吃飽穿暖。更多的人家,這個冬天是死了親人的。
甚至不用打聽,就看圍著自己的這些人的表現,廖大柱夫妻便已經能猜出好幾個沒熬到開春的人的名字。
大家都是在苦熬、都無力再多負擔三口人的生命。
在人自己都快活不下去時,怎么能苛求這些人展現善良呢
廖大柱拿出了他組裝的頭三臺、也是組裝得最失敗的三臺收音機,一邊調整旋鈕讓它們發出聲音,一邊說“殘次品。送給村里吧。”
村長瞪大眼,認出了這玩意“收音機送,送給村里三臺都”
廖大柱“哎,作為交換,能幫我們修一下房子嗎就半山腰的那個半塌房子,把它修好。”
村長“你們準備住那里不繼續住貓住你們冬天住的那地方嗎”
廖大柱“哪可能一直麻煩人家。惹得厭煩就糟了。”
一人問“大柱,你倆覺得這次上山的那些人,能找到你們住的那地方嗎”
好些村民心中抱怨村長真礙事。胡仙、黃仙、白仙、柳仙、貓仙,有什么不可以說的嘛。不都是老祖宗傳下來的稱呼嗎
廖大柱“只要它不愿意被人找到,別人就見不著它。但即使沒看見它,也有可能得到它的幫助。”
上過山、沒見到貓、事后得到過米的人暗暗點頭同意。
村長“行了,趁著這兩天大家還不太忙,趕緊幫人把房子修好。說不定會高興地到村子里來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