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城藥業這邊春節前忙碌的時候,就把半個運輸隊借過來了。
這些家伙吃香嘴兒了,自己就吵著鬧著要過來。
正好曲大眼兒想減輕負擔,順手就把這些家伙連人帶車推過來了。
“印隊長啊,我們這里的情況你應該知道吧?”
“知道啊。”
“我們這里雖然工資獎金高點,但管理也很嚴格。”
這年月,司機是種很吃香的職業。
尤其在那些管理松松垮垮的企業。單位窮,司機沒有窮的。有的年輕點的風流點的,甚至能夠財色雙收。
他們致富的手段除了拉關系走后門兒,幫人捎腳外,還時不時當一把油耗子,把油倒騰給農村養車的專業戶。
印隊長拍著胸脯:“陳總您放心吧,有我在,那些兔崽子不敢亂來。”
“嗯,那就好,歡迎你們!”
陳凡心里清楚,自己這其實是在變相地侵吞國有資產。
但這是合法的,而且跟其他那些王八犢子比起來,簡直太善良了。
最重要的是,陳凡取之于民是為了用之于民。
對陳凡來說,他個人想賺點錢還不容易,躺著就能把錢賺了。
運輸隊切割過來一半,包裝印刷廠則整個都過來了。
這包裝印刷廠屬于藍城制藥廠的分廠。
藍都藥業屬于藍城制藥廠的子廠,表面看起來級別要低一些,其實根本不是一個概念。
子廠是獨立法人、獨立核算、獨立運營的。
分廠就相當于本廠的一個部門,只是掛了個“廠”名而已。
這個部門比運輸隊還費錢。
因為它人員比較多,男女老幼加起來有將近30人,工作效率又不高,養著它就是個燙手山芋。
年前的時候,曲大眼兒就打定注意把它甩給陳凡了。
陳凡把它拿過來比運輸隊還劃算。
因為他們有固定資產。
汽車隊的汽車會年年貶值,印刷廠的廠房、場地卻會年年增值。
當然,這個小廠子窮頭爛腚的事兒也不少。
最操蛋的是,這個廠子的廠長是個混子,業務技術基本一竅不通,就靠跟廠里的哪個領導有關系,坐到了這個位置。
陳凡沒完全把這個廠子搞定以前,還不能把他踢走。
“來!金廠長,耿師傅,坐這里。”
金廠長大模大樣地在陳凡對面坐下了,耿師傅卻誠惶誠恐地想到后面坐。
陳凡拉過一張椅子,放到自己的老板桌旁:“坐這里!耿師傅!”
耿師傅遲疑著坐下了。
其實,耿師傅才是包裝印刷廠的大拿,不論技術還是經營方面,全廠30多人都聽他的,只不過他人比較低調而已。
“歡迎你們啊!”
金廠長笑笑:“陳總您客氣,我們早點過來就好了,聽說去年你們獎金沒少發啊。”
“一般般,現在過來正是時候,咱們廠子的效益會芝麻開花節節高的。”
“那就好!”金廠長興奮地搓著手。
陳凡掉頭問耿師傅:“耿師傅,咱們現在只能印刷包裝箱、包裝紙是吧?”
“是啊。”
“如果我想在瓶蓋兒上印刷呢?”
“那就得上金屬印刷、絲網印刷的機器……”
陳凡和耿師傅熱聊著,就仿佛金廠長是空氣一般。
金廠長有些尷尬地在一旁打哈欠。
陳凡朝他揮揮手:“金廠長你沒事兒到車間轉轉,看看咱們在包裝方面有沒有什么需要改進的。”
“好吧,那我先下去了哦。”金廠長如釋重負地起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