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眼兒有四十來歲,是個高度近視的家伙,一只眼睛有800度,一只眼睛有700度。熟悉他的人都叫他四眼,不熟悉的、年輕的叫他眼哥。
據說四眼是個大學漏兒,因為家庭成份的關系,考上了大學也被拿了下來,后來也不正經上班,干起亂七八糟的營生。
倒過糧票、布票,切過匯,倒賣過國庫券。眼下又盯上內部股票了。
陳凡點點頭:“說起來這家伙還是挺有頭腦的。”
“是啊,在咱盛京也是個人物。”
“那個酸老頭兒呢,是個什么東西?”
“這酸老頭兒可不是個好玩意兒,有奶便是娘,有錢就是爹。當初,他跟門三兒混,后來不知怎么就把門三兒給廢了,他就漸漸闖出名堂了。”
“不管怎么樣,酸老頭兒眼下聽眼睛的,咱們把眼睛給按住了,酸老頭兒也就老實了,對吧。”
“是啊,這事兒你們就別管了,來!上菜!”
“別啊,我們在這里就得把這事兒給擺平了,別給你留下后患。”
“好,咱們吃完飯我就找人約一下眼睛,咱們跟他好好聊聊。”
姜偉做東,招待大家吃了一頓豐盛的午餐。
飯后休息一會兒,又一起洗了個桑拿。
陳凡、童箏和老范渾身通透地從洗浴中心出來時,姜偉已經站在車子旁,在門外等候了。
“來!哥兒幾個,咱們去吃個飯。”
陳凡一看他的神情,就明白大概了:“約到眼睛了是吧?”
“是啊,一塊兒吃個飯,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到哪吃飯?”
“馬克西姆西餐廳。”
陳凡豎起大拇指:“高!”
姜偉也是個老油條,他是故意找的西餐廳,來打壓眼睛這個自視甚高的土包子。
幾個人來到西餐廳等了一會兒,姜偉突然就站起來,朝門口招手。
陳凡抬頭看去,有兩個人正朝這里走來。
一個頭發花白,中等身材,穿著對襟兒衣服、擴口布鞋,戴著副眼鏡,鏡片兒像瓶底一樣厚。由于高度近視,眼鏡片下面的眼睛都有些變形了。
陳凡再一看眼睛旁邊那個人,頓時吃了一驚:真是冤家路窄啊!
這家伙就是陳凡重生以來,碰到的第一個對手、第一個敵人!
陳凡當初到盛京來倒賣國庫券時,曾挨了一悶棍,還差點被滅口了。
當時,三個人中只有一個人堅持要滅了陳凡。
要不是另外兩人堅決反對,陳凡現在就不會坐在這里了。
那個人這會兒就站在他眼前。
看來,這位就是酸老頭兒了。
而被他廢掉的那個所謂的門三兒應該就是那天放陳凡一碼的那個絡腮胡子。
到了近前,姜偉一一介紹。
“這是旅大的童大哥,這是藍城的陳總、范總。這位是……”
眼睛彬彬有禮地鞠躬:“鄙人王明偉,因為眼睛高度近視,大家都叫我眼睛。”
老范連忙說:“那就叫您眼哥。”
“這位是夏……”
“我叫夏宗元,一般人都不知道我的真名,都叫我外號酸老頭兒,你們也這么叫好了。”
“別,別,還是叫小夏吧。”
陳凡跟眼睛、酸老頭兒一一握手。
打量著酸老頭兒:“我怎么看你面熟啊。”
“嘿嘿,我也是啊。”
孫子!扒了皮,拆了骨,老子也能認出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