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藍都藥業實驗室里,五六個工作人員坐在桌子前忙碌著。陳凡坐在辦公桌前翻著西地那非檢測報告,老郝則在顯微鏡前觀測著。
陳凡看了會兒報告,面露驚喜之色:“成了!老郝!”
老郝連忙過來了,看一眼報告:“嗯,可以安排試藥了。”
陳凡又低頭看了看報告,皺起眉頭:“不過,成藥之后剩余的母液有點多啊,這些有機物污染太大。”
“哈哈,想得挺遠。”
其實,這會兒的人們根本沒有環保理念。
像藍城制藥廠這樣每年也產生大量有機有害的廢料。因為回收能力太差,成本也太高,大家都采取簡單粗暴的辦法——封存地下。
負責一點的,封存的深一點。生孩子不長匹眼兒那種就淺淺地埋了。若干年后再開發房地產,誰住上誰就倒八輩兒血霉了。
陳凡哪能那么干,既然賺錢比較容易,那就體面地賺,還要做長遠的規劃。
“這母液里乙醇含量很高,我們可以想辦法提取出來,剩下的有害物質就沒多少了。”
“嗯,咱們可以一邊申報一邊研究。”
“嘿嘿,兩年內必須推向市場。”
“對了,這藥叫啥名字?還是飛龍牌嗎?”
陳凡搖搖頭:“不能跟保健品攪和在一塊兒。名字嘛,我早就想好了。”
陳凡四下看看,壓低聲音:“就叫偉哥。”
“哈哈!”老郝大笑,“好名字。”
答應陳凡加盟藍都藥業后,文玉蘭隔一天就過來了,陳凡趕緊讓人到藍城賓館給她包一個套間。
文玉蘭卻不肯去,非要跟廠子里的年輕員工住宿舍。
陳凡就特地讓人收拾出一間來給她住。
雖然有些簡陋,好在暖氣燒的也還暖和。
辦公條件同樣也很簡陋,投融部門的辦公室跟陳凡他們一樣都是低矮的倒置房。
“大姐,我們這條件可夠差的啊。”陳凡沒事就來看看文玉蘭,跟她聊上幾句。
“是啊,確實比較簡陋。”
見陳凡嘆息,文玉蘭又笑了:“初創企業嘛,這都很正常。”
“其實我也是這么想的。你看我們的大樓,”陳凡指著窗外,“那一棟是辦公樓,那一棟是研發樓。”
“哇,你們研發真舍得投入啊,那么好的一棟小樓。”
“必須啊!我們這家制藥企業,不像別人專門生產仿制藥,我們必須走科工貿的道路。”
“嗯,有志氣,現在就缺少你這樣的。”
生產仿制藥是當下制藥企業的普遍模式,哪怕三十年后,國內百分之九十的藥企還是這一模式。
陳凡在院子里溜達時,正好撞見燒鍋爐的張大爺在跟幾個小年輕吹噓著什么。
他嘴里少了幾顆牙,說話的時候有些漏風,聽起來有些滑稽。
看見陳凡,張大爺有些不好意思,連忙跟其他人一起打招呼。
“陳總好。”
“嗯。排骨它香不香啊?”
“嘿嘿,香!那當然是香了。”
“哈哈!”
人民路這邊的藥店開業以后,民主糧店那邊的藥店老范基本就撒手給陳波照看了,他自己則把更多的精力撲在這邊。
陳凡倒不擔心經營方面的問題。
老范畢竟在這個行業浸淫這么多年了。
唯一擔心的是人際關系的問題。
春節以后,陳凡幫助老范,把他的老婆孩子弄過來了,結果卻發現他們之間的關系好像比以前更加不和諧。
陳凡熟悉那種感覺,就是互相看不順眼了,看哪都覺得別扭,生活中的小毛病也會放大到工作中。
陳凡過來時,正好撞見他們倆在小聲爭吵。
爭吵的內容也是芝麻大點事兒。
老范說:“我跟你說多少遍了,計生藥具擺到里面,你非要擺在外面,換你,你好意思買啊?”
“有啥不好意思的?相應國家號召計劃生育。除非是那種烏七八糟的,搞破鞋的,他們才怕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