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當下,李青這樣的,并不符合大多數人的審美,顏值屬于中等偏下。
甚至有點遭人嫌棄。
因為李青與瀝青諧音,廠里有人給她起外號叫臭油。
還有人叫她猴子。
因為她長得黃皮蠟瘦的,又有點尖嘴猴腮,嘴唇也比一般人厚,看起來像非洲人。
但陳凡作為過來人心里清楚,李青這種其實內有乾坤。就像很多骨架長得好的,練健美的小伙子。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別的不說,光是腕線過襠這一條,就秒殺百分之九十的男女了。
李克斌他們這種三天兩頭畫果體寫真的美術生,眼睛自帶X光射線,一眼就能看出一個人的大概比例。
陳凡看了看那封求愛信笑了:“沒事兒,這也沒寫啥嘛?他這是在贊美你。”
“誰要他贊美,又是什么菠蘿型、紡錘型、蝴蝶型的,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
“呵呵,這是美術書上的專業名詞。”
“哼,感覺不像好話。”
“你不是覺得他挺帥嗎?再說你也不年輕了……”
“難看是不難看,就感覺他怪怪的。”
“搞藝術的嘛……”
“反正不喜歡。”
“好吧,他要是敢非禮你,你告訴我,我會嚴厲地批評他的。”
李青笑了:“沒那么嚴重。”
對于李青的個人生活,陳凡還是有點愧疚的。
李青跟大海一樣,都有點被陳凡誤導了。
大海還好說,年齡還小,以后有的是機會。
李青比陳凡還大一歲,這會兒都25周歲了,已經完全算是大齡女青年了。
再耽誤幾年就直接歇菜了。
而李克斌是1962年生人,更是大齡青年中的大齡青年。
這一對大男大女要是能湊到一塊兒倒也皆大歡喜。
可這李克斌咋這么笨呢?把妹你就老老實實把妹,寫啥求愛信啊?
“你是被那些文學糟粕誤導了吧?”
“啥文學糟粕?”
“就是那些傳統文學描寫的愛情故事,動不動就寫個求愛信啥的,純粹是坑人。”
“咋坑人了?徐志摩不都寫求愛信嗎?”
“那他求成了嗎?還不是被小梁同學近水樓臺先得月了?”
“哦,你懂得還真多……”
“還有,那些小流氓小二流子,他們會寫求愛信嗎?”
一提起小二流子、小流氓,李克斌就一臉的不屑:“那些倒霉玩意兒,他們滿腦子裝的米青,哪會些這些玩意兒。”
“可他們成功率高啊,你承不承認?”
“是啊……”李克斌耷拉下腦袋。
“所以說啊,心動不如行動。你說舊社會鴻雁傳書還可以理解,現代社會有電話有傳呼的,寫啥求愛信啊?直接牽手就得了嘛。”
“嗯,我明白了。”
這家伙行動也很迅速,兩天后,李青又跑過來告狀了。
“這個流氓!越來越不像話了!”
“咋了?”
“這里天,他一到下班兒就在門口堵住我,還上來拉我的手。”
“呵呵……那個,一定是哪個腦殘教他的,我一定狠狠地批評教育他。”
……
轉眼間,1990年五一很快到來了。
不過,陳凡卻基本沒時間休息。
他叫了工廠的幾個人幫張藍家喬遷新居。
這會兒光明市場和老魚市正是忙的時候,張藍和張鵬都不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