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沒有避諱任何人,浮光找到威爾的時候,他們三人正被原生的蟲子刁難,而曾經被關在監獄里,承受了十年折磨的人工蟲子冷眼旁觀。
王說得對,他們現就是里外不是人。
如果王不出手救他們,他們的處境只會比在狼族臥底時更加艱難。
跟著他們一起來的還有尤宮。
浮光知道姜凝凝想做什么,女王的命令需要最高指揮官去執行。
披著夜色趕來的幾人,身上還沾染著冷冷清清的濕氣。
尤其是尤宮,一襲白衣長袍,身形單薄清瘦,及腰的白發似乎在趕來的路上滑過了凝著露珠的花瓣,發梢濕潤像滴著水的白綢緞,軟滑柔亮。
她才剛剛幫尤宮治好了眼疾,還沒來得及讓他休息一下,就急匆匆的趕來,姜凝凝心中歉疚,但眼下她來不及與尤宮說幾句話,注意力全在休利特臉上紅艷艷的傷痕。
那傷痕還在滴血,慘艷的血珠子順著他側臉流暢的弧度往下淌,細而長的眼眸透出令人畏懼地氣息,只有在看向姜凝凝時才稍顯柔和。
“這是怎么弄得”她著急上前兩步。
察覺到姜凝凝欲再次使用治愈能力,休利特后退一步,手背在臉上用力抹了一把,傲氣輕狂的臉上是被碾碎的紅痕。
“擦拭武器的時候不小心,劃傷了臉,不是什么大事。”他輕笑著,額前銀發繚亂。
姜凝凝微抿著唇,她心里清楚這只不過是休利特為了不讓她擔心說的安慰話。
但他臉上的傷痕也更加堅定了她的決心。
“坐吧。”她指了指露臺上的小茶桌。
小茶桌上擺著一瓶精美的插花,鐵線蓮悄悄爬上了露臺,在月色下盛開著淡紫色的花,晚風輕拂,淡香宜人。
只是對蟲子來說再濃郁芬芳的花香也沒有王身上散發出的淡淡清香更加沁人,仿佛能鉆進靈魂深處。
尤其他們現在還是在王的寢殿里,所有蟲子心目中的圣地,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地方,連做夢都是奢望的地方。
輕柔的紗幔、柔軟的地毯、淡雅的花香,床頭精致的銀把鏡都令這些粗糙的蟲子拘謹生澀,就連腳下的軍靴躡手躡腳的,生怕把腳下的地毯踩壞了。
最拘謹的還是威爾,他身材高大威猛,脫去了典獄長的制服,穿著簡單,手臂肌肉繃地袖子緊繃繃的。
端坐在姜凝凝的小椅子上的時候,生澀的有些笨拙,像是個剛入學的小學生。
浮光為他們各倒了一杯琥珀香飲。
姜凝凝指尖抹著茶杯,思量了一會兒,選擇開門見山“我聽浮光說,你們自從回來之后,一直被排擠。左右是因為你們祖輩的關系,落了個罪蟲的名聲,可我從始至終都不認為你們、以及你們的祖輩有罪,所以我想還你們清白。”
此話一出,威爾休利特美娜皆是微怔,本以為王深夜召他們來是有要緊的事情,卻沒想到是為了他們,還要還他們清白。
美娜輕咬著唇,嬌媚的姑娘率先紅了眼。
卻并不是因為祖輩多年的冤屈終于得到了伸張,也是感動王還惦記著他們。
他們只不過是眾多蟲子中最普通的一個,何德何能能讓王心心念念,還擔心他們是否收到排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