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沉凝,頭頂的燈光冷冷的折射在威爾如硬筆勾勒的臉部線條上,利眉冷眸,眸中泛著幽幽寒氣。
姜凝凝仰著頭望著天花板,并沒有看見威爾此刻的表情有多壓抑和克制,還沉浸在沒有抓住浮光的后悔和愧疚中,好在還有將他召回來的可能性,姜凝凝心中依舊存在希望。
“你出去吧。”她將手臂擱在眉眼上,遮擋著頭頂刺目的燈光。
門鎖傳來清脆的落鎖聲,姜凝凝躺了一會兒,硬的像塊石頭的床板就睡得她腰酸背疼,鐵血工作狂蟲子們是真的不會享受呀,床板硬的一塌糊涂也就算了,枕頭也梆硬,枕得她后腦勺生疼,好像腦袋被人打了一拳,而且床單的布料也很是粗糙,比軍訓時迷彩服的布料還糙,毫無舒適感。
蟲子對生活的要求可見有多低,不求舒適,自求不死。
但姜凝凝感覺再睡下去她要死了,本就腦袋本就天旋地轉,后腦勺還生疼,太陽穴更是隱隱作痛。
她感覺現在自己就是民國苦情劇里急需新娘子沖喜的病秧子少爺,再沒有軟軟的枕頭,舒適的被子她就要當場噶了。
暈眩的視線中,姜凝凝看見了嵌入墻壁內的衣柜,衣柜門的顏色是幾乎與墻壁融為一體的白色,配上嵌入式的把手,如果不仔細看的話幾乎看不出來那里立著一處衣柜。
這個房間干凈整潔幾乎沒有多余的東西,衣柜算是少有的可以收納的空間,如果有多余的枕頭,應該會放在衣柜里吧
抱著這樣的想法姜凝凝扶著墻慢慢站起來,赤著腳下了床。
房間的主人一定是個潔癖,地面上幾乎多余的灰塵都沒有,腳踩在上面都沒有留下一點臟污。
她的手在隱藏式的衣柜門上摸索了一下,終于摸到了一處微微陷下去的痕跡,往外輕輕一拉,衣柜門無聲的打開了。
衣柜的柜身很深,深度足容納進一個人還綽綽有余,桿子上零星的掛著一個衣架,衣架上掛著幾件簡單的白襯衣和褲子,開門的瞬間姜凝凝仿佛聞到了熟悉的清冽味,只是這味道轉瞬即逝,恍惚地讓人以為剛才那味道只是一種錯覺。
衣柜里按著燈,衣柜門一打開,里面的燈自動亮起,照在白襯衣上,白襯衣的褶皺看得出被人穿過,但依舊干凈的纖塵不染,像堆疊在人間的初雪,屋主人不止潔癖,還是個頂級潔癖。
姜凝凝有些失望,沒有枕頭沒有被子,天要亡我
她正欲關上衣柜門,忽然衣架上掛著的外套里放著的幾張薄紙嘩啦啦的落下來,姜凝凝忙彎腰鉆進衣柜里去撿。
“咦”姜凝凝歪了歪頭,見慣了蟲子們各種工作狂似的把工作帶到休息時間里,紙上寫寫畫畫都是她看不懂的數字和設計圖,但是這張紙上卻意外的不是那些枯燥的東西,那是一幅畫。
潔白的紙張上只用類似素描筆的線條勾勒出一個朦朧的輪廓,雖然只是寥寥幾筆,卻可以看出畫的主人功底深厚,簡單凌亂的線條就將一個少女最生動的形象躍然紙上。
姜凝凝一張一張的翻看,這些紙上每一幅畫的都不同,有些是少女獨坐的畫像,有些是漫天風雪中對方倚窗而立,但無論場景怎樣變幻,少女永遠都是畫的主角,好似再美的風景都只是她的陪襯。
而且不知道什么原因,畫里的人都沒有正臉,只有纖淡而縹緲的背影,只有一幅畫里寥寥勾勒過少女的側顏,但朦朧的仿佛這個云端,可望不可即。
畫上的人一定是房間主人極其重要的人,姜凝凝心中想,對這幅畫也更加珍惜,生怕把畫弄臟了,破壞了對方珍貴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