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克塽抬起消瘦蒼白的臉,弱聲弱氣道
“是不是大清的皇帝,也會來”
“會吧。”
馮錫范并不確定,但他想賭一賭
琉球延平郡王親征,清軍又當如何以對
兩軍對壘,天時地利人和,每一樣都不可或缺,而今鄭軍必然因為郡王親征而士氣大漲,那么清軍又當何如
消息傳至京城的時候,已經是五日后,大臣們就此問題在朝堂上產生了激烈的討論。
“不過是一小小郡王,黃口小兒竟效之親征,簡直荒謬可笑”
“話不能這么說,延平郡王親征之事,或是鄭軍破釜沉舟的象征。有延平郡王在前,鄭軍士氣高漲,勢如破竹,長此以往,恐怕軍中將士心中不滿。”
“又何不滿鄭軍不過是困獸猶斗,難不成還想要吾皇與一黃口小兒對陣豈不使得聞者笑掉大牙”
“區區一介郡王,不若請一位宗室王爺代皇上親征如何”
“不可不可,那鄭氏小兒雖為延平郡王,然其鄭氏一族在琉球聲望頗高,需要慎之又慎”
大臣們討論的中心有二,一則是鄭克塽親征陣前,如何克之,二則是應該找一個與鄭克塽旗鼓相當之人對陣,該遣何人
康熙聽了這個消息后,下意識就是皺了皺眉,畢竟在他看來,此計不可謂不毒。
鄭克塽而今不過十歲有余,還是個孩子,卻敢坐鎮三軍陣前,屆時哪怕是勝了一仗,也會被人詬病欺負小兒。
若是敗了,更會受人話柄,被人譏諷連個小兒也不如。
這是妥妥的陽謀,只看大清如何面對。
這件事讓整個朝堂都陷入了僵局,吵吵鬧鬧兩日,仍舊是沒有什么結果。
這日,康熙與胤礽同桌用飯,看到不遠處那自己想吃卻夾不到的佳肴,不由嘆了一口氣。
胤礽隨即放下筷子,一臉疑惑的看著康熙
“汗阿瑪近日究竟為何事而憂保成聽說汗阿瑪近來殿中燭火徹夜不息,您眼下亦有青黑,此乃腎氣受損,操勞熬夜所致。”
康熙聽了胤礽的話后,下意識的抬手遮了遮眼睛,但隨后他就后知后覺的想起來。
自己近來雖然愁緒如麻,可是殿中卻點著安神香,強硬性的讓自己入睡。
豈會如保成所說,眼下起了青黑
康熙頓時無奈的看了胤礽一眼
“好小子,如今竟然也知道聲東擊西的詐朕一詐了”
胤礽彎了彎眼睛,抿著小嘴一笑
“招不在鮮,有用就行對了,汗阿瑪最近究竟是怎么了方才來對著這一桌子菜肴嘆氣,莫不是今個保成讓人準備的菜肴汗阿瑪不喜歡”
胤礽沒有那么容易被糊弄過去,康熙聽得此言,連忙擺手
“非也非也,保成已經做的很好了。是朕,是朕想著朝上的事兒。”
說到這里,這頓飯已經沒有什么滋味了。
所幸胤礽已經吃的差不多了,于是便讓宮人將一應菜肴撤下,換了一壺茶水上來,為康熙斟了一碗
“汗阿瑪說說看,保成說不定有辦法呀”
胤礽作出一幅愿聞其詳的表情,康熙本來不想說,可是這會兒也不由為胤礽眼中的關心心中一軟,簡單道
“保成可還記得福建總督姚啟圣當初立下不破琉球不還朝之誓言”
胤礽點了點頭,思忖道
“保成記得。莫不是,如今攻打琉球出了問題”
康熙點了點頭
“正是,那鄭軍竟讓才繼位,將將十歲的新郡王親征前線”
胤礽不由眼中閃過詫異,如果他沒有記錯,鄭經應該明年才會亡故,屆時鄭軍會因為權柄交接產生空檔。
那時候,本該是合適的攻打之機
然而,胤礽不知道的是,三年前姚啟圣俘虜了劉國軒,此乃鄭軍大將,鄭經之左膀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