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突然聽到張氏的話不由一愣,想不明白為什么主子突然之間一改原先的態度,但下一刻,一陣急切的腳步聲便打斷了宮人的思緒。
“玉貞這話可就是冤枉寡人了快來,抬進來這可是大清此方才賜下的珍品桃花樹,即便是秋日,也可以花開滿樹,花開不敗,寡人剛一到手便讓人抬來給玉貞一觀,不知玉貞可喜歡”
朝鮮王對上張氏的時候倒是沒有了在外人面前的疏離寡淡,反而多了幾分情意綿綿。
而張氏這會兒也用帕子試了試眼角,抬起袖子遮住半張臉對著朝鮮王。
如果細心觀察的話,便會發現她的袖子剛好擋住了她所說的眼角的那一道細紋,隨后便聽張氏說道
“王上怎的近來的這般突然妾,妾儀容不整,有礙觀瞻,還請,還請王上后退。”
張氏雖然如是說,這可是卻用另半張沒有瑕疵的臉對上朝鮮王,那雙明眸含著綿綿的情意,勾魂似的看了朝鮮王一眼。
而這一眼畢,張氏便風馳電掣似的躲回了袖子后面,朝鮮王一時心神一蕩,便要追過去,但很快又在原地停下步子,垂下手,他莞爾一笑
“好,是寡人莽撞了,寡人前朝還有公務要忙,等夜里再找你來陪寡人可好”
張氏想著夜間燈黑,一二瑕疵更容易被脂粉遮住,這才羞羞答答的點了點頭。
而朝鮮王被張氏這一番操作勾的心癢癢的,若非是惦記著方才那張氏那又羞又嗔的嬌俏,只怕這會兒便要直接上前。
但他到底也知道君無戲言,二禮物晚些拆開更有味道,于是他忙后退幾步,大步轉身離開。
否則,他生怕自己再過一會兒就不用愿意離開。
而等朝鮮王離開后,張氏才松了一口氣,臉色陰沉。
“說王上進來的時候為何無人稟報”
倘若方才不是她眼睛尖,怕是要在王上面前將那怨懟之言盡數宣之于口,到那時,只怕便是王上厭惡他之時
張氏這話一出,院子里頓時嘩啦的跪了一大片,張氏冷冷的掃過了所有人。
沒有人承認。
對于宮人來說,她現在不過是個小小的御嬪罷了。
張氏將這口氣咽了下去,將眼神放在了方才被宮人搬入院中的那棵桃花樹上。
此時那株桃花樹艷麗多姿,于陽光之下嬌艷欲滴。
可正是這樣灼灼其華的桃花,此刻如同一位耀眼的美人一樣,讓張氏又一次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已經不再年輕,不再是曾經美好的桃李年華。
這會兒,她看著那妖冶桃花,覺得這桃樹帶給她的,只有莫大的羞辱。
秋日桃花,與明日黃花何異
張氏就這樣定定的盯著這株桃樹,不知過了多久,張氏這才張開嫣紅的唇瓣,微垂下眼眸輕聲說道
“這株桃樹在這里恐會擋了陛下賜給我的石榴樹的光,便讓人將它挪到西邊去吧。”
“這”
宮人聽到這里頓時猶豫起來,西邊,那可是被重重屋檐遮擋的陰暗處。
桃樹向來喜陽,主子讓人將桃樹搬到西邊的陰暗處,豈不是
宮人正要將自己的顧忌說出來,便見張氏那艷麗的桃花眼如刀子一樣的刮了過來
“廢什么話,我是主子,你是主子,我如何說你如何做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