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爾從始至終都沒開口說話。
但兩人剛才的對話,他卻一字不落地全都聽到了耳中。
眼見著綺梨向自己走來,甚爾立刻放下二郎腿,他坐得筆直板正,沖她微笑。
“你來接我啦,姐姐。”
西園寺綺梨沒有搭話。
只是靜靜地對上了那雙幽綠色的眼睛。
從第一次見到甚爾起,她便覺得他是一個無比矛盾的存在。
他擁有著一眼看去很是斯文的臉,以及足以登上雜志的完美肉體。
可以說他的存在即是暴力美學的完美展現。
他僅僅是存在于此,便散發著一股令人難以忽視的氣場,能在瞬間抓住所有人的眼球。
可當他他一聲不吭、安安靜靜地坐在一邊時,卻又能瞬間化為空氣,讓人很難察覺到他的存在。
甚爾的矛盾又不僅僅是體現在他的軀體與氣場。
她始終都覺得,眼前的少年并非少年。
更像是某個擁有著復雜經歷的成年人的靈魂,被壓縮到了孩子的軀殼之中。
綺梨從來都不了解甚爾。
也想不通今天這一出究竟是因為什么。
西園寺綺梨的沉默并沒有換來甚爾的退讓。
他從椅子上站起,三兩步便來到她的面前“姐姐不說話,是在生氣嗎”
“你做了什么讓我生氣的事嗎”
綺梨反問。
“或許吧,”甚爾歪了下頭。
這個換成jk來做就很可愛的動作,在甚爾不經意的詮釋下,全然是一片肆意不羈。
“我也有我的私心,但這或許會讓姐姐你感到生氣。”
他倒是知道。
西園寺綺梨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甚爾或許的確出生于一個關系復雜人情冷淡的原生家庭,但是西園寺綺梨不覺得他會因此而去援交。
尤其是在十瑚暗挫挫地表示“甚爾是主動撥打你的電話”后,綺梨便意識到這次的事情可能不簡單。
很有可能這次荒誕的事情,從頭到尾都是甚爾主導的。
綺梨不解“為什么要這么做”
“可能是因為我想你了”
他裝模作樣地思考片刻“姐姐最近有些忙,我找了你好幾次都沒能遇見你。”
他這些天一共去找了西園寺綺梨三次。
第一次是在西園寺綺梨宿醉當天的傍晚,他原本想去看看情況,卻發現她不在。
當時甚爾正準備離開,不想遇見了老熟人孔時雨,緊接著便目睹西園寺綺梨被一個留著黑色長發的男人送回家的畫面。
第二次是前天,這次他剛走到樓下,就看見西園寺綺梨親密地挽著一個黑發西服青年的手臂,與他一同乘車離去。
第三次就是今天。
第一天的黑色長發的男人又來她家樓下接人,并將西園寺綺梨帶來了東京。
這一次,甚爾追了過來。
可惜卻被對方給甩了。
綺梨不知道甚爾來找過自己。
少年從來就是死心所欲,想來就來。
西園寺綺梨從未刻意等候過他,也始終以為兩人每次的見面,都只是巧合。
但是她知道甚爾記得自己的電話號碼。
就在剛才。
綺梨認真的說“如果你想見我的話,可以打電話和我確認我是不是在家,你有我的號碼,不是嗎”
“可是我不想每次和你見面都要預約。”
少年使用了自己任性的權利,答得無比的認真。
“或者說,我也有點嫉妒了。”
西園寺綺梨“”
這孩子在說什么
她不是很能理解甚爾的意思“嫉妒,你在嫉妒什么”
甚爾沒回答。
他直勾勾地盯著綺梨,一時也看不出對方究竟是在裝傻,還是真的不明白自己的意思。
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微妙。
西園寺綺梨的樣子看起來像是真的不理解,甚爾見狀又再度先前逼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