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園寺綺梨一連病了三天。
這幾日她一直處于半昏迷的狀態,終于從昏睡中醒來時,她才意識到自己還在家里。
她醒來時云雀不在身邊。
綺梨也不知道他是暫時離開,還是去做任務了。
房間里空空蕩蕩的,除了椅背上掛著的西裝,沒有一絲云雀曾經留下過的痕跡。
她撐著柔軟的床鋪緩緩坐起,只覺得渾身都疼。
骨頭發出像是沒有上油的老舊機械的摩擦聲,吱吱嘎嘎令人牙酸,更可怕的是右手手背,針扎般的細密疼痛一陣陣地傳來。
她垂下視線看了眼,右手手背上一片青紫。
青紫中還留著幾個顯眼的針孔,顯然是打吊針后留下的痕跡。
看來云雀沒有走。
至少她昏迷的幾天是這樣的。
綺梨對這幾天的經歷沒有一絲印象,此刻她并沒有大病初愈的松快感,只有出汗后的黏膩。
趁著云雀不在,綺梨直奔浴室,舒舒服服地洗了個熱水澡。
之后挨罵就挨罵吧。
她現在才管不了那么多。
當綺梨擦著濕漉漉的長發、帶著一身的水霧從浴室出來時,云雀和病號餐都已經在房間里等著她了。
他面無表情地坐在椅子上,一雙鳳眼上下掃視著她,最終停在還在淌水的頭發上。
綺梨洗澡前有多理直氣壯,此刻就有多心虛。
她笑容訕訕。
“你還沒走啊,恭彌,我睡了幾天了”
“三天。”
云雀語氣淡淡,但顯然心情不佳“看來你的病是不想好了。”
沒把西園寺綺梨送醫院果然是正確的選擇,
他守了三天,不過才離開幾分鐘,就被她抓住時機溜去洗澡了。
如果不是確信綺梨這幾日都在昏迷狀態,云雀都要懷疑她是不是在裝睡。
“你不知道,我起來的時候有多難受。”
綺梨搶先一步開口控訴。
她快步走到云雀身邊,乖乖地回到床上“洗過澡之后舒服多了,感覺病也好了一大半哦。”
那是因為你打針吃藥了。
云雀無聲地駁斥著綺梨的歪理,將病號餐放到她面前。
綺梨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剛才這筆賬可大可小,要不要算,取決于她接下來是不是乖乖吃飯。
還是老樣子。
一點兒都沒變。
綺梨病了幾天就掛了幾天的水,她沒有什么胃口,但肚子卻早就已經餓了。
好在云雀家的病號餐也是并盛一絕。
綺梨多少也能吃下些。
她穿著深紫色的浴衣、乖巧地坐在床上小口小口吃著清淡爽口的病號餐。頭發上的水慢慢淌下,一點點地濡濕衣領,留下更為深色的水痕。
綺梨有些難受地撩起頭發。
槿色的眼睛四處找了圈,可惜在視線范圍內并沒有找到發夾的存在。
邊上正在看報告的云雀忽然放下了手中的文件,起身離開。
綺梨也沒在意,繼續糾結著碗里的新鮮時蔬,沒過一會兒云雀便去而折返,手里還多了條干凈的毛巾。
綺梨看著對方走到自己的身邊,只覺得貼在脖子上的頭發被人撩起,被人動作輕柔地小心擦拭。
“我睡了幾天你還不去出任務嗎”
綺梨咀嚼著清爽的時蔬,扭頭去看他“你再不走的話,跳馬會不會打電話來跟我哭訴”
“不會。”
云雀伸手將綺梨的腦袋撥正。
“你吃完我就出發。”
綺梨眨眨眼睛“那我如果”
如果這頓飯吃一天,那云雀是不是就不用走了
綺梨壞心眼地想道。
“好好吃飯。”
云雀猜到她要說什么,素來平靜的語氣此刻聽起來竟有些無奈“吃完有獎勵。”
綺梨小聲反駁“我又不是小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