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當這樣的傷害出現在自己的身上時,她忍著劇痛再次看向人群中被人毆打的季凌蘊,感受到了她滔天的恨意和屈辱不甘。
那樣的感覺讓她難受得幾乎落下淚來。
季凌蘊恨所有人,甚至那些冷眼旁觀的人。
那些人不只是欺辱她,還仗著權勢霸凌過無數不敢反抗的普通人。
她看到對方那張被保護在臂彎下臟污的臉,一雙眼睛不再毫無神采,而是盛著怨恨的焰火,一寸寸掃過在場的所有人,似乎要將她們所有人丑惡的嘴臉刻進心里。
讓她渾身發涼。
那一日過后的某一日傍晚,她在餐桌上忽然心跳加快,快到似乎要窒息,她整個頭仿佛被人按進了水里,不停地嗆水,無法呼吸。
她摔倒在地面上,整張臉青紫起來,恍惚間看到滿臉焦急的家人們沖了過來,最終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這件事過后,父親終于妥協,她也開始頻頻擋在了季凌蘊身前。
以季萊為首的人拿她打趣,問“你喜歡她”
又最終在她的堅持下不了了之。
她知道,只是因為季家對她喻家有所圖謀。
如果她不是這樣的身份,季萊只會連她一起,開始永無止境的霸凌。
幾日過后,季總開始頻繁出入她們家,以工作為名和她父親長談。
她偷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我聽說,你家喻衿挺喜歡我家凌蘊的,不如,給她們聯姻吧。”
“如果是我會錯意了的話,那就麻煩你提醒一下你家喻衿,讓她不要管我家萊萊和凌蘊的事,她們就是小孩子家玩鬧,你家喻衿出來搞破壞,她就回家跟我鬧,我可真是吃不消啊”
最終,喻家和季家定下了婚約。
喻家也被迫和季家綁上了關系
可當她以為事情終于告一段落了時,季萊的十四歲生日宴上。
她去洗手間洗手,季凌蘊卻跟著走進來,那雙眼睛慵懶的,含笑的,她跟她道謝,臉色掛著明艷至極的笑容“這些天謝謝你幫我”
喻衿“不用。”
可季凌蘊卻又道“但是,你應該是因為這個原因而幫我的吧”
她忽然拿出一把小刀,迅速在自己手指上劃了一刀,速度快到喻衿都來不及阻止,只能將手藏到身后。
刺痛感和鮮紅的血從指尖蔓延開來。
她望著季凌蘊那雙深不可測的雙眼,背后已經全是冷汗。
她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知道的
喻衿的手開始顫抖。
對方卻又毫不在乎地開始洗手,將血液沖刷掉,接著一字一句慢慢道“你以為旁觀者就沒有錯了嗎”
“喻衿,我已經一無所有了,而你,卻還有很多。”
“一無所有的人都是不怕死的,你知道嗎”
她在威脅她。
喻衿渾身僵硬,眼睜睜看著對方輕輕一笑,離開了。
直到很久之后,她才頂著滿身冷汗走出洗手間。
可她卻看到,本該熱鬧至極的包廂里所有人都躺倒在地上,那些人連一根手指都動彈不得,虛弱到只能睜著雙眼狠狠瞪向始作俑者。
很明顯,她們都被下藥了。
喻衿竟也開始感到頭腦發昏,四肢無力。
而包廂里唯一沒事的人卻正站在堆滿禮物的桌旁,拆著自己送給季萊的禮物。
禮物拆開,是一塊發霉的蛋糕。
季凌蘊笑著將蛋糕砸到了正匍匐在地上的季萊臉上,不顧對方怨恨的眼神,輕聲道“我親愛的小姑,生日快樂”
“別怕,才剛剛開始呢”她手里把玩著匕首,唇角含笑,眼里嗜血的光卻讓她像地獄的修羅,掃過在場所有人,一字一句幽幽道“該從誰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