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領,事已至此,已經容不得你退縮”
握著劍的勒爾部雙目發紅,更加將劍刃貼向了她的脖頸,霎時間便割破了肌膚,流出鮮血。
溫瑰頓時心中一顫,并不是怕了,而是自從經歷過墜崖事件后,蕭清醞和她的聯系便愈發深了,以往對方感覺不到她的一切,而現在,卻能感覺到她所有的痛覺觸覺。
如今這屋里四五個乾元,看神色就知道都是和勒爾部一伙的,難免一場惡戰。
但蕭清醞方才已經吐血了,連同她的精力也差了很多,要是貿然打下去
思及此,她立刻沉靜了下來,又冷聲問“你們想要什么”
聽到這話,勒爾部的神色稍微緩和了一些,連忙道“首領,我們只是想您繼續建成大業,這正德朝的孱弱女帝哪里比得上您,這都快大業將成了又為何要退縮”
“所以,這就是你們當初在山上不請示我就直接攻擊蕭清醞的原因就是你們瞞著我不知道背地里做了多少陰私事的原因”
“那只是因為箭到弦上,不得不發,若不刺向蕭清醞,如何能殺得了司月魄”
聽到對方的解釋,溫瑰一張臉冷若冰霜,她又看向屋里的其他人,已經猜到了這幾個手下是想攜天子以令諸侯,不敢殺她。
甚至恐怕只策反了她極少部分的兵,又謊稱她的命令將大部分忠于她的人調到了更遠的地方,使其無法支援。
所以她眸光越發陰沉,緩緩道“你們是不是已經忘了,本王當初來京城就是為了輔佐蕭清醞,若她不行才打算自己上位。”
“如今她大事將成,一切都已安排好,本王自然是要離開,以保我草原和正德朝今后百年修好”
勒爾部聽了她的話逐漸滿眼威脅“臣怎么記得首領當初來的目的就是要一統正德朝呢”
話說完后,又朝身旁人使眼色。
一旁的人便當著她的面將一包白色粉末放入了桌上的酒中,隨即將酒壺遞給她“首領,請吧”
這群人這是想利用她奪得帝位,好大的野心
鋒利的劍仍舊貼在溫瑰脖頸處,她十指漸漸攥緊,其實這時候可以拼死一搏,不見得會是自己死,但卻也會付出極大的代價。
沉默片刻,她的眸色越發深沉,終于腳步微微挪動些許,準備孤注一擲。
但就在這時,腦海中竟傳來了蕭清醞虛弱的聲音“別。”
“硬來我們都會死的”
“告訴我你在哪兒”
“京郊劉家村進村,左手第三間房子。”溫瑰告訴她了,卻仍舊死死皺著眉。
蕭清醞接著道“你撐著,我已經派人過去了。”
可就那么喝下這杯毒酒嗎這酒里也不知是下了如何毒辣的藥。
溫瑰雙眼有些泛紅“拼一把,我不會讓你死的。”
“可我怕,你難道不清楚自己現在的情況嗎你這幾個手下各個是好手,我們不能冒這么大的風險,起碼現在她們不會讓你死的,這毒酒不會要你命。”
“還沒有殺了司月魄,我們不能死”
這一句話,仿佛徹底讓溫瑰放棄了,放棄了掙扎。
她閉上眼,再睜開眼時,毫不猶豫地接過毒酒,一飲而盡。
勒爾部是看著她真正地喝了下去后才露出一抹笑容,緩緩道“首領,只要您回去做好您的溫大人,好好配合我們,等到大事將成的那一日我們將您扶上帝位,每月的解藥便必不會少了您的。”
邊說著,她收了劍,又道“您也別想著輕舉妄動,這解藥只有我手上有,若每月吃不到解藥,您必會夜夜受寒毒之苦,受萬蟻噬心之痛,不到三月,就七竅流血而死”
溫瑰沉默著,垂下眼睫,心中百般嘲諷,嘲諷所謂過命的交情。
半響,才輕笑道“可以,很可以,如你們的愿”
“那么現在我們來聊聊,解藥如何給我,還有如何配合你們”
她又冷厲地看向勒爾部,隨即一撩衣袍,坐在了桌旁,洗耳恭聽。
見她這樣,屋里的幾人果然放松了防備,警惕地和她談起來。
溫瑰刻意拖延著,深知不能將這些禍害留到今后,必須打她們個措手不及,得到解藥,于是安心等待蕭清醞的援兵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