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
蕭清醞看到這一幕,聲音已經嘶啞至極,眼淚止不住地涌出。
腦子里緊繃的弦仿佛猝然斷開,身體里某種桎梏也仿佛忽然被沖開,讓她眼前一晃,便猛地摔到了地上,掀起大片煙塵。
她咳嗽著,咳出大灘血漬,可一切的痛苦仿佛都沒有眼前這一幕更讓她覺得生不如死,仿佛靈魂都被抽空。
她艱難地挪過去,將那一團焦黑緊緊抱進懷里。
也是直到這一刻,她才失聲痛哭,才仿佛終于明白,她的痛苦不是因為司月魄沒有死在她的手中,而是因為她愛她。
她根本不能接受沒有她的日子,一想到她已經死去就痛苦萬分,呼吸不過來,仿佛已經成為行尸走肉,腦子里只一幕幕閃過有關她的一切。
她的笑,她的溫柔,她吻她的時候,她叫她醞兒,就算是冷笑,就算是壞心眼的逗弄,都會讓她心跳萬分
為什么
明明,明明她不是想讓她死的,卻依舊像著了魔一樣
火焰仿佛卷著她的身體,讓她痛苦難當,意識漸漸消失。
卻又在這時,一段段記憶猛地塞入她的腦海中,周圍的火焰仿佛瞬間將她包裹。
她周身的痛苦卻似乎漸漸退卻,漸漸進入了記憶中的另一段人生。
原來人真的有前世今生。
只不過上輩子,竟是一模一樣的結局。
上輩子司月魄沒有像這樣戲弄于她和溫瑰,溫瑰也沒有在湖底遇到小公主,沒有和她一起墜落懸崖,更沒有什么狐貍精,沒有中催情藥的意外,她也不能感受到溫瑰的一切。
只不過溫瑰確實是不忍心殺司月魄,去到懸崖下救下了她,兩人大吵了一架,溫瑰最后還是妥協,留下來幫她。
這一幫,就是六年,一切準備就緒,她們只散布了司月魄宦官當道,是災星的謠言,百姓和群臣就已經讓她大勢已去。
至于司月魄亂殺災民和安排刺客刺殺她,則讓她恨她恨得牙癢癢。
溫瑰被手下背刺,飲下毒酒,即使她帶著人前去了,卻也跑了幾個人。
那一晚,她讓人帶重兵包圍東廠,本該去狠狠報復她,屠了她的東廠,殺了她
可心中不斷反反復復地煎熬,她總會想起這七年里她對她的好,卻又魔怔一樣地恨她。
溫瑰則站在一旁,好半響,忽然雙眼通紅地拉住了她,低聲道“今晚,就不去了吧,我毒發了,留下來照顧我好嗎”
“若真恨,就將她鎖起來,總歸她不會跑了的,永遠都是你的”
對方的聲音苦澀,慢慢走向鳳榻,躺了上去。
她明知道她是裝的,卻仍舊像終于找到借口一般地應了她“嗯,便留她一晚”
可她沒想到,這一晚溫瑰真的毒發了,疼得死去活來,她看在眼里,越發痛恨司月魄。
直到聽到東廠著火的消息。
怎么會
她焦急地趕過去,卻看到整個東廠被烈火灼燒,四處都是打斗聲,慘叫聲,鮮血遍地,儼然變成了一個煉獄。
她看到遠處一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看到她握著一把劍,劍的那一頭已經刺穿了司月魄的胸膛。
對方渾身都是血,流著淚,卻勾著凄慘的笑,奄奄一息地向前撲去,低聲喚著“醞兒”
她撲到了地上,狼狽的,凄涼的,后背暈開大片血花。
那一刻,蕭清醞渾身僵在原地,腦子里仿佛炸開了。
不
為什么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