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來一世,還是要讓她再體會一遍生不如死,讓她日日痛不欲生
她恨得雙眼赤紅,忽然猛地飛奔出去,眾人只看到她利落地飛奔上馬,便迅速駕馬離開。
沒過多久,蕭清醞便帶著一千精兵沖出京城,朝著某個早已熟爛于心的地點奔去。
這個世界,于她而言是一個痛苦的牢籠,她一次次的在這牢籠中循環著既定的命運,如同這世界中早已被寫好命運的每一個人。
在閻王的設想里,司月魄這個陰鷙歹毒的太監死后,她會和溫瑰于危難中漸漸相愛。
而這危難便是給溫瑰下毒的那伙人,她們誘騙江湖中人以除去奸佞宦臣為借口,實則是想除去她這個女帝,換作扶持溫瑰上位,靠著毒藥掌控著溫瑰的命,亦掌控整個正德朝。
她們在所有的事情中都起著推波助瀾的作用。
若沒有她們,她和司月魄也不會走到如今這個地步
自欺欺人的蕭清醞無法左右自己的命運,便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了這群人的身上,在寂靜的深夜里,帶兵襲擊這群人的老巢,赤紅著雙眼,將這些人殺了個片甲不留。
她手起劍落,一頭烏發披散著,玄色衣袍被濺上大片血漬。
她宛若瘋魔,整顆心已經痛到麻木,鮮血濺到她臉上,那雙眼也毫無波動,已經變得空洞無神,又仿佛只剩了瘋狂和殺意。
若是她能碰到那所謂的閻王,若是她能突破這牢籠,她定會將那無情無欲的毒婦也給千刀萬剮,剖了她的心。
她憑什么剝奪她們的自我,就因為她們只是萬千世界中兩個微不足道的轉世嗎
憑什么連死亡的資格都不給她
她只是想隨阿魄去死罷了
憑什么連死都不能
鋒利的劍砍下異族人的頭顱,溫熱的鮮血濺了滿地,而她卻不知疲倦,就連哭,也哭不出來了,只是渾身顫抖,眉眼陰鷙,瘋狂地屠殺著。
終于,浸滿鮮血的利劍抵到地上,她停下來了,那些江湖術士們也紛紛叩首求饒,被嚇得瑟瑟發抖“陛下,陛下饒命啊”
“我們只是想幫您除去那些奸佞的宦官而已,而今東廠已敗,您就可以護佑我正德朝國泰民安”
蕭清醞垂眸看他們一眼,瞳仁漆黑,仿佛照不進任何光亮,只是冷冷地道“帶走,先嚴加看管著,朕稍后再審。”
這一句,仿佛徹底將他們放到了死刑架上,所有人都開始哭嚎起來。
可那些聲音卻根本入不了蕭清醞的耳,她仍舊面無表情地離開了。
她回到了宮中,這座冰冷的宮殿如今已死氣沉沉,可她每走過一個地方,仿佛都會想起那個人,想起對方的一顰一笑,讓她的心如刀割般,連呼吸都困難。
閻王簡直就是個笑話,她精心想促成她和溫瑰的姻緣,想讓她們互相接受對方,讓她們徹底融合,最終死去,合為一個靈魂。
如此便又能倚仗著小公主的身體再度醒來,成為新一代的女帝,名留青史,亦帶領正德朝和草原部族千秋萬代的繁榮昌盛。
她將一切都算計好了,卻獨獨忽略了她和溫瑰的心。
司月魄死后,她將她的尸體放在冰棺中,日日夜夜地抱著她睡。
甚至生前她不愿意她碰,死后她卻又流著淚地想讓她碰她。
她發了潮期,貼在她的尸體上釋放自己的痛苦,握著她的手假裝她還活著,含著她的手指,寧愿就那樣死去。
她甚至不知道溫瑰是什么時候和她一樣有了同樣炙熱的愛意,大概是她能感知到她的感覺,所以與她感同身受
畢竟,她們本就是一個靈魂。
可那又怎么樣司月魄已經死了,就算是尸體也是她一個人的,她不會讓給她
所以她和溫瑰鬧掰了,她們因為尸體而爭吵,因為當初的一切而爭吵。
溫瑰發瘋地尋找著一切可攻擊的人,倒真讓她尋到了那伙人的蹤跡,她用了一月的時間門便將他們都屠戮殆盡,就算找到了解藥,也不愿意去服用,整夜整夜地承受著萬蟻噬心的痛苦。
這倒正合了她的意,她已經不想活了。
什么天下,什么百姓,她沒有那樣寬宏的大愛,何況這只是一個無限循環的牢籠。
只是可恨的是,她們根本就死不了,永遠都逃脫不了
蕭清醞來到祁云殿,回宮領兵之時,她將狐貍的尸體放置在這殿里的一座冰棺中。
她捂著自己的心口走近那座冰棺,卻只見冰棺中竟什么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