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尋舟氣定神閑地等對方介紹完,平淡回,“我并不記得與令千金有過交情。”
“一回生二回熟,那現在不就有了。”中年男人的社交能力讓人嘆為觀止。
林尋舟勾唇,薄涼地笑笑,“張董可能對我有些誤解,我已有婚配,您說這話,讓我心上人聽到了,我可不好交代。”
“”突然被cue到的晏檸橙哽住,咬碎的冰塊一不留神被盡數吞咽入腹。
她別過頭微微張嘴,散出點兒寒霧。
張董一拍腦袋,順著臺階爽朗而下,“瞧我這記性,來,這杯我敬你。”
燈光在八點鐘準時全部湮滅,會場陷入黑暗,晏檸橙嗅到熟絡的木質香調。
下一秒溫熱、帶著薄繭的指腹觸到后腰,似有還無地摩挲而過。
“唔。”晏檸橙細若蚊吶地輕呼,試圖去抓,卻撲了個空。
前臺的燈火亮起,楚老爺子滿頭銀發、精神矍鑠,他站正中央。
楚淮晏與曲楚兩個外孫站在左側,與曲楚淵源非三兩句能講清的應長樂也在臺上,被曲楚拉著手,小旗袍冷艷。
晏檸橙下意識地覺得好友今天不太高興,可她暫時無暇顧及應長樂,氣鼓鼓地看向站在身側,目光直視前方、神色自若,仿佛什么都沒做過的林尋舟。
她借著臺下昏暗,意圖偷偷捏回去,隔著厚實的絲絨手套與西裝外套,空捏了個寂寞,抽手不及,被骨節勻稱的大掌拽住。
晏檸橙用力,反而被勾得更緊。
“黑燈瞎火,晏小姐想對我做些什么”林尋舟偏頭壓低,額前碎發蓋住眸底暗流,這樣的姿勢讓他們貼近不少,林尋舟的氣息正不著痕跡的侵襲著晏檸橙的感官。
晏檸橙氣急敗壞地嘟噥,“是、你、先、的。”
林尋舟輕嗤,“說話要講證據,我先什么了”
“”水藍色的瞳孔又些失神的茫然,委屈地眨眼,“唉”
林尋舟勾著她的手又晃了晃,貼在自己腰側按住,嗓音低沉慵懶,“都隨你,別露出這副表情。”
虎口與食指擴出最大的角度能掐住林尋舟勁窄的腰線,然而心在狂跳,并不知道應該做些什么。
晏檸橙見過的人比同齡人少許多,在她見過的所有人類里,唯獨對林尋舟心動。
因為喜歡,所以更加謹小慎微。
楚家人有個特點,人狠話不多,曲楚是個例外,晏檸橙感覺他不登臺講相聲,而是從醫救人,簡直是相聲界一大損失,而應長樂在老爺子哪兒地位比曲楚高,搞不好是因為更像家里人。
掌聲雷動的同時燈光亮起,盛筵開場。
林尋舟不知何時退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保持著安全距離,除開臉頰發燙與可疑的緋紅外,再無披露。
“熱”應長樂著身絳紫色的改良小旗袍,撿了幾塊合晏檸橙口味的糕點端過來。
大小姐身世復雜,簡單總結起來,圈子里絕大部分人都是她哥哥姐姐,分沾親帶故和硬要蹭關系而已。
應長樂向來惜字如金,與話少到可以忽略不計的晏檸橙一拍即合,乍見之歡了屬于是。
晏檸橙接托盤,搖頭否定,“不。”
若旁人看,就好像進行了某種詭異加密符號。
翻譯過來其實是很關切的問候。
“你覺得很熱我讓他們把空調調低點兒。”
“不用,我不熱,不用調。”
應長樂沒能多待,就又冷著臉乖乖聽曲楚的話被叫走。
今夜彎月如鉤,星稀云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