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始反思自己每次是不是要得太狠了,女孩子總是在結束后精疲力盡,累得很難有精神,軀體上的紅痕沒散就又填了新的,卻明明只用了兩三成的力。
雖然但是,似乎也沒辦法更改了,只好在其他地方多寵她補回來了,林尋舟這樣想到,又親了親晏檸橙。
四川道源被視作港城道源之本,道壇講究都大差不差,而晏檸橙近乎一竅不通。
她每年差不多這個時候前后都會配母親來清修,沒有那么多的講究。
兩人都不參與跪法壇、打掃、燃燈等道教法事活動。
清修在晏檸橙看來更像是種隱避世俗的親子交流,母親從商,平日里總在忙碌,諸事繁瑣。
每年只有這種時刻能安心的關掉所有電子設備,卸下滿身繁華疲憊。
纖長白皙的手指戴著閃亮鉆戒,沏茶時日光透過窗欞打在上面,光芒奪目。
“媽媽都不問我什么的嗎”茶葉在熱水里舒展姿態,晏檸橙抬眸,看向母親,緩緩問。
歲月從不敗美人,晏母今天素顏沒化妝,打眼看過去,窺不到她已經年近五旬的模樣。
母親搖頭,反問她,“我為什么要問你呢”
晏檸橙不需要對這個問題作答,母親自問自答地說下去,“你想說的時候自然就會說了,你到了嫁娶的年齡,有獨立自主的人格,可以決定自己的未來了。”
白瓷盞里葉片沉沉浮浮,晏檸橙托腮聆聽。
“桃桃喜歡什么人、想和什么人結婚,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你有資格來選擇自己想要什么樣子的生活。如果需要我和你父親出面進行把關的話,那我們就把關,如果不需要的話,那我們就尊重你的所有選擇,這一生是你自己在過,不是我們的后傳,不需要考慮我們。”
晏母轉頭看向窗外,山林里清幽,不知名的鳥兒駐足窗邊,剪影振翅欲飛而沒有離開,她說得很慢,道觀的生活規律,時間仿佛被拉得無限長。
“你能過得開心當然最好,不開心的話是決定苦海沉浮,還是自渡回頭都可以。我跟你父親這些年攢下了足夠你無憂無慮一生的資本,為你能選擇的權利,是我們為數不多能為你做的事情了。”
冰糖被拋入熱茶湯里,噼里啪啦的碎開,晏檸橙眸光流轉,今天算是坦白局,她終于問出了心底積壓多年的問題,“媽媽當時為什么會嫁給爸爸啊”
她很想知道,因為他們倆看起來并不愛對方,卻對彼此的親人和共同的子女絕無二話。
母親莞爾,笑得很平淡,“我要是告訴你,我不知道呢”
晏檸橙望著她,滿是茫然。
母親抿了口茶繼續說了下去,“我跟你父親青梅竹馬,從我們倆父輩戰場上出生入死約定彼此日后有子女要么結拜、要么結婚開始,就注定了一輩子的糾纏吧那種感覺就是,從出生開始,所有人都告訴你未來會是這個人的妻子,又剛好對方對你無微不至的好,太多年了。我年少時沒愛過人,分不清友情、親情和愛情的差別,稀里糊涂,亦沒有思考過沒有你父親的人生會是什么模樣。”
“那時趕上你姥姥病重,把我的手放進你父親的掌心,于是就領證結婚后來的事情你差不多都知道了,先出軌那個是我,或許我們也曾經相愛過吧但即便到今天,我也無法描述如果沒你父親存在,我的人生會是怎樣。算了,不提了、不提了。”
沒有經過藝術加工、粉飾詞匯的描述總是顛三倒四,想到哪兒說哪兒的。
晏檸橙無法透過那雙和自己一樣澄澈的藍眸再讀懂什么,可她曾經在父親那里聽到過另外的版本,在父親酒醉后,她有好奇地問過,“你愛我媽媽嗎”
那時母親在外出差,父親應酬完大醉,看著女兒笑起來,眼里是晏檸橙弄不懂的疏狂絕望,“我愛過她,然而愛會消失的。”
異曲同工的是,父親的結尾也是擺著手要她回去睡覺,而自己立在原地摸著腦袋含混不清地念著,“不提了、不提了。”
飲茶后母親午睡,晏檸橙睡不著,撐著竹傘遮陽出來轉轉,踢著小石子沿臺階漫無目的地逛。
有扎著單髻的小道童突然沖出攔住晏檸橙的去路,昂著腦袋問,“姐姐要算命嗎”,,